小鹊仍旧不慌不忙地吃着,肉圆的小手还不够灵活,整个握住勺子,伴着肉汁的米饭小口小口送进嘴巴里,时不时还只顾着听收音机里的小曲儿。
小川已经三下五除二地,一手拿勺子,一手捧起碗,扒着饭狼吞虎咽完,放下碗就要跳下椅子。
水毅皱紧眉头,严肃道:“嘴边脏了,擦干净再去玩。”
小川看了看父亲,拿过来母亲递过的帕子,擦了擦嘴巴,擦干净了。
他跳下椅子,又推着椅子和哥哥小鹊的椅子严丝合缝凑在一起,才又爬上去。
小川抢过小鹊的勺子和碗。
水毅顿时面色如临大敌,他还没有解决孩子们争执的经验。
楚玉兰给他夹了一块排骨,“没事的,小川不会欺负哥哥的,对不对?”
小川闷闷地说:“嗯。”
他捏着勺子,把着碗。
小鹊缓缓地眨了眨眼睛,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的饭没有了。
小川舀一勺肉汁饭,对着小鹊道:“啊。”
小川啊一声,小鹊嗷呜一下,一碗饭很快见了底。
至于吃不下而剩下来的两口饭和沾碗的米粒,让小川解决了。
不仅自己吃饭省心,还能帮忙照顾哥哥吃饭,顺便连剩饭都解决了。
楚玉兰笑得合不拢嘴,“看来小鹊要交给弟弟照顾了,小川可比你会照顾孩子。”
水毅冷面寡言,面对妻子似有若无的抱怨,如今更是答不上话。
他有心弥补因为天南地北的出差而缺少的陪伴。
饭后去洗了碗筷,水毅就带着两个孩子到一边玩,让楚玉兰有时间听着收音机织毛线。
说是玩,可水毅本就是不苟言笑的性格,也不会逗孩子,实际上就是在看管着,避免两个孩子磕着碰着。
小鹊两岁了,还不会走路,下肢力量不足,偶尔能够站立起来,但不会迈开腿,所以只在地上爬来爬去。
怕他们摔倒了疼,地上铺了一层厚毛毯,加上秋末了穿厚夹袄,鼓胀胀,小鹊爬起来都踉跄,那么圆滚滚的一只。
小川拉起他,“哥哥,走、走路。”
小鹊顺着他的力气,站起来。
他不会自己迈步子,要小川带着慢慢地像蜗牛一样。蹒跚学步。
水毅才一分神的功夫,就听见了弱弱的呼喊声,是小鹊会说话吐字了,短促细微的声音:“爸、爸爸……”
他一看,两个孩子刚刚绊倒,摔作了一团。
小鹊被压在底下,呜呜喊人,“爸爸……”
水毅赶紧把两个孩子分开,扶起来,拍一拍衣裤。
楚玉兰听见动静,走过来,“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孩子?”
水毅平素那张平静的脸上也掩饰不住喜色,“玉兰,小鹊会说话了!”
楚玉兰高兴得忘了原本的事情,把小鹊抱起来,“我们小鹊会说话了?再说一声?”
“咿呀。”厚棉袄里圆鼓鼓的幼儿,撒娇似的紧紧抱住她,“妈、妈妈。”
弟弟凑上来,要教哥哥说话,不断地重复自己的名字:“小川、小川、小川……”
在母亲怀抱里的小鹊,看了看弟弟,还记得自己刚刚差点被压扁,慢慢吐字:“坏。”小川,坏。………水川不坏。
他会带着哥哥玩。
做什么事情都要带着哥哥。
睡觉要带着,吃饭要一起,听广播、看小人书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