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帮你吧。”………
扇叶呼啦啦,一圈又一圈转动,摊开的笔记本翻了一页又一页。
“字写的真好。”荀定悠悠出声,“我记得初二的时候,你是不是代表班里参加书法比赛了?”
他把水鹊圈在怀里,非要人坐到了自己腿上。
水鹊挣动不过他,脚踩到荀定足背,踩出红印子。
那双带着粗茧的大手,烫得出奇,圈住纤秀雪白的腰肢。
黑暗的桌底下,粉圆脚趾久久蜷缩,又最终痉挛地伸展开。
纤白的后颈向后仰,水鹊彻底倚靠着荀定的胸膛,缓缓地怠懒地呼吸着,像是戳破了一角的流馅白汤圆,化在碗里。
透明混杂着白色的水液,盛在荀定粗粝的掌缝中。
方才正是指节处的薄茧,摩挲得白色泛粉,粉色泛红。
荀定怔愣地盯着,“……好香啊。”
他收回自己之前辩驳的话,他可能确实是变态。
水鹊后仰,眼睛都困倦得要睁不开了,还生气地咬了荀定脖子一口。
对方却反而闷笑,眉骨旁的伤疤舒展,笑得胸膛震动,“好霸道,我帮了你,你还反咬我一口。”
水鹊懒得理他。
让荀定自己莫名其妙发笑。
风扇吹着汗涔涔的年轻躁意。………
水鹊费了好大功夫,辛辛苦苦地给人补习,终于等到了七月二十号高考。
荀定一考完,水鹊帮他估分了,确认没什么问题,十有八九荀定能在秋季进入海城大学。
于是赶紧收拾行李,买了去菏府县的火车票。
盛夏双抢,一片连着一片的田地,有的已经抢收完,只留下矮矮的稻梗子。
各处谷场地坪晾晒着金黄。
李观梁他们承包的水田已经收割完毕,忙着晾晒谷子、割杂粮、扯花生。
偶尔的阴天,要去打青柴。
河汊子那片蒿草坡,一年以后又是茂密的光景。
但蒿草坡隔岸对过去的那一片田地,让李观梁承包下来了,尝试种西瓜。
有的是红瓤西瓜,斗大,摘下来带着青藤,两片绿叶在顶。
有的是用来留过年红瓜子的白心西瓜,没有红瓤西瓜那样甜的肉,但是胜在水多,吃起来爽口解渴。
水鹊戴着草帽儿,帽檐宽大,被李观梁留在瓜棚里,周围围了一圈的瓜。
李观梁要到一边蒿草坡打青柴,就对他说:“渴了吃瓜。”
又望一望天空,云浪翻滚。
这会儿阴着,等一会儿风起,这片云过去了就晴,而下一片厚云朵又来。
“我低头干活,不一定能留神天色。”李观梁叮嘱水鹊,“要是有大乌云,可能下雨,你隔着岸喊我,我们就回家去。”
风一吹,把水鹊的草帽都给吹掀到背后去。
幸而脖颈上有白细绳。
乌发吹扬,水鹊吃着瓜,小鸡啄米地点点头,“观梁哥你放心,我肯定留意天气。”
李观梁:“嗯。”
他到那边去打青柴,蒿草太盛,丛里只能望见黑色头顶。
李观梁并不像他的弟弟那样有主意,好在勤劳肯干,是十里八乡干活的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