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忽而不怀好意地往他这边围过来。
水鹊有点儿发憷,他一个人哪里打得过对面五六个?
磕磕巴巴地威胁道:“别往我这里来,我自行车开得不好,当心撞了车头,我不给你赔医药费的……”
他这话说的哪里像是威胁?
说话又是带着水乡的腔儿,佯装怒意也夹杂三分清软。
几个不着四六的二流子,见过的人多了去,一看小青年的样,就知道这人好惹得很。
有人堵着了自行车的路,四面八方人围起来。
“你放心,我们哥几个,也不想做什么,就想交流交流。”
为首的二流子说着,他戴着碎了一角的□□镜,裤腿儿扫马路,看起来没有什么说服力。
“交、交流什么?”
水鹊四下扫视,他往包围圈的空隙逃,就有人拦截住他,手牢牢按在车把上。
“我们现在呢,手头紧……”这些人一看水鹊的衣装料子还有自行车牌子,就知道对方家境不错,为首者搓捻了几下手指,示意,“接济一下哥哥们?你总不想我们用强硬手段吧?”
小青年长得水灵,就是这些不学好的二流子,乍见了也舍不得用强硬手段。
水鹊的眼睛往向包围圈外,一下子亮了。
为首者突然觉得背后冷飕飕,下意识往后看。
“试试是你的手段硬,还是我的扳手硬?”
声音如同寒齿缝里挤出。
来人脸色坏得像索命恶鬼,眉骨侧边一道疤。
高大的阴影黑沉沉压迫,脚边落了一本摊开的高二语文书。………
水鹊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抓着前头荀定的衣摆。
这会儿已经晚了,太阳都将要落下。
他们才从派出所里出来。
荀定目视前方,“你怎么忽然过来这边了?也没和我说一声。”
他往工人新村的方向骑。
水鹊额头抵到荀定背后,“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不是还有一个多月你就要高考了?我以后周末过来陪你冲刺。”
荀定装作不在意,“哦。”
禁不住又得意地挑起眉峰,“不和那个谁约会了?是为了给我补课?”
水鹊眨了眨眼。
虽然是有李跃青做出口外贸生意,这段时间去国外考察市场的情况存在,但更大一部分的原因,他确实是要帮荀定冲刺高考,等到荀定高考完,他就到谷莲塘那边过暑假。
直觉告诉水鹊,还是不要把那一小部分情况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