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轻碰了碰她的腹部。
邰谙窈下意识地闪躲,刚生过子嗣的腹部,皮肉褶皱地堆在肚子上,不是未有孕时的平坦,也不是有孕的圆挺,松弛得有点不堪入目。
她紧绷着身子,直到有人低声喊她:“杳杳。”
他叫得好亲昵,让她紧绷的身子一点点松下来,她抬起眼望他,他也垂下视线,邰谙窈一怔,她有点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绪。
许久,她听见他说:
“仅此一次。”
邰谙窈听懂了,所以,她蓦然怔住。
今日暖阳停留得有些久,念念不舍地从二人身上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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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谙窈生产得很顺利,太医替她诊脉时,也只让她坐满三十日的月子,魏嬷嬷依旧留在合颐宫,但被邰谙窈安排在了小皇子跟前。
邰谙窈生产时是三月,三皇子的洗三礼也在三月,而彼时,她恰好在月子中,不能出席。
她是宫中位份最高的妃嫔,即使如今后宫是敬修容和杜修容管理宫权,但最引人瞩目的也是合颐宫。
如今宫中没有皇后,敬修容也没心思管后宫,洗三礼是杜修容一手筹备的,宴请的都是诰命和三品以上的朝臣。
邰谙窈本来是想要把小皇子嘱托给杜修容的,被时瑾初一句话打断:
“朕亲自来接。”
对此,邰谙窈没有意见。
即使她和杜修容有合谋,但论在宫中信任的程度,她自然是信时瑾初要高于杜修容的。
当日,合颐宫热闹得不行,时瑾初身姿颀长,懒散地倚靠在软塌上,惹得某人埋怨的眼神不断地往他身上落,他挑眉:
“朕又招惹你了?”
邰谙窈给小皇子穿得喜庆,闻言,不由得闷声嘟囔:“臣妾也想去。”
时瑾初压根没搭理她。
她自己的身子情况,她自己最是清楚。
论看重,时瑾初对小皇子自然是看重的,否则,一个洗三礼不会办得这么郑重其事,但他也分得清轻重,再是慎重,也不值得她拖着不曾痊愈的身体奔波。
邰谙窈瘪了瘪嘴,只好眼巴巴地看着时瑾初带走小皇子。
嬷嬷都跟着走了,合颐宫内仿佛一下子冷清下来,但邰谙窈没有闲下来,小松子在外探头探脑,邰谙窈直接让人进来。
小松子一进来,就低声道:
“娘娘,冷宫传来消息,废后一直闹着要见皇上。”
二皇子还在呢,废后即使在冷宫,宫中也会对她多有关注,不会是像待姚嫔等人一样的态度。
邰谙窈没接话,她很清楚,如果只是这件事,小松子没必要在今日特意报上来。
小松子有点犹豫,他呐呐道:“姚嫔殁了。”
邰谙窈脸色骤然一冷:
“早不死晚不死,偏挑在了今日,是要给谁添堵?!”
邰谙窈不信这么巧,她冷眼看向小松子:“是谁?”
小松子埋下头,他总觉得娘娘高位久了,威严越来越盛,尤其眉眼不经意间透出的矜贵,有时都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