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顾曦被赐婚一事,裴衡心有不甘,到了齐太后这里,脸上并没有好神色,“不知母后传儿子过来,所为何事?”
“衡儿,莫非为了望舒一事,你要与母后翻脸不成?”
“母后常到皇祖母那里请安,难道会不知道皇祖母的心思,却和皇祖母一起,将儿子骗得团团转,难道儿子不能生气。”
齐太后便叹了口气,“衡儿,你皇祖母历经三朝,最是有主意的人,母后又是儿媳,她决定的事情,岂容母后置喙呢。”
裴衡若有所思,“母后的意思是?”
“望舒也是母后看着长大,母后岂能不疼你们两个,只是衡儿,眼下最紧要的,可不是这件事情呀。”
齐太后微微倾身,“如今抚南边境似有异动,你是怎么想的?”
裴衡:“抚南此前才吃了败仗,朕料想他们虽有异动,但也不敢随意起兵的,自然是派个有威望的将军,带兵驻扎,稳定情形便是了。”
“如此,你想让谁去?”
“请命的人不少,儿子看着,陆明便不错。”
“不可啊,衡儿。”
裴衡皱眉,“母后这是什么意思,陆明是此前打败抚南的主将,此次让他去,知根知底的,不是正好。”
“衡儿,你在前朝不知道后宫的事,其实年前齐太妃与望舒走得极近,母后打听过,齐太妃有过劝说望舒成为她儿媳的心思。”
裴衡怒眉,“齐太妃,裴征?”
“前些天,南边来报,安州之险是裴征命人派人解救的,”齐太后苦口婆心,“衡儿,你这个位置,是你皇祖母扶着你上去的,你与裴征同是皇家儿孙,你敢确定,这裴征心中没有怨恨?”
“您的意思是,裴征有意要反?”
“母后不敢确定,但是我们不能不防啊。”
“可是,这跟不能让陆明去往安州,有何干系?”
“成国公府蔡家日渐衰弱,你皇祖母究竟为何要把望舒指给他家,我们不得而知,但是陆明和顾璞此前为生死之交,他见好友遗孤被如此对待,难道心中不敢有怨,此次若是他去了安州,安州离溪州那样近,如果裴征有心造反,从中勾结,暗示陆明,他愿意娶望舒,难道陆明不会心动?”齐太后娓娓道来,“衡儿,人心叵测啊,还记得你父皇教导你的吗,若为君,万事便要想在人前,不可踏错一遍啊。”
裴衡细细想着齐太后的话,只觉得很有道理。
“而且,陆玉窈成亲在即,若是衡儿以体恤陆家为由,留下陆明在京,派出其他人去往安州,那别人更是无话可说,”齐太后说着,又淡淡加了一句,“说不定,望舒见状,也要为你的英明而高兴。”
不过,此时裴衡心中想的却是,如果裴征真的通敌造反,那自己的皇位都保不住了,谁成皇后还重要吗。
他起身告辞,“母后,儿臣知晓了。”
回了御书房,裴衡叫来小六子,“宣乔胜。”
裴衡走后,齐太后由身边婢女扶着走到窗前,嘴角露出一抹笑,看向慈宁宫的方向。
倒也不是她故意离间那一位和衡儿的关系,只是自己到底才是衡儿最亲近的人,若是衡儿真的因为顾曦,被慈宁宫那位拿捏,那这后宫中,何时才能到自己做主,更何况,既然那一位不肯让衡儿知晓顾璞叛国一事,那就证明着,她心中对她那个好女儿,还有顾曦这个孙女,还抱有让她们以清白之名留在大昭王朝的历史之中,既如此,她就不可能将怀疑陆明一事说出。
又要让衡儿对裴征抱有怀疑之心,又要让陆明留在京中,那便只有这个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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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北,胡日查对着巫医献上的药一饮而尽,赞道:“大昭有如此良药,他们自己竟不知好好利用,反而流入民间,真是糊涂极了。”
阿斯尔:“大昭朝新皇更是个愚昧小儿,就连登上皇位,都是靠他祖母扶持,这等王朝,想来不日便都是我余北的天下。”
“那顾璞意除掉,但除此之外,那陆明等人,也不是等闲之辈,攻下大昭之事,还需从长计议,我等不可再贸然出手了,”胡日查面容阴险,“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想着如何将吉布哈带回。”
阿斯尔:“那日末将在街上瞧见一小儿,见他手中拿此药本,原想拿过来献给可汗,不曾想那小儿却说这是他在大昭得到的话本,虽不识得大昭字,但也不肯交出,抢夺之间,被其偷走,末将上前追赶,又撞见那小儿不小心将此本丢失于大街,还被大王子的人捡走,末将不得已,才来请可汗出手。”
“无碍,总之也将此本从巴拓尔那里拿回了。”
“只是不知,大王子是否已经看过此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