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皇上,一年前,顾璞将军率兵将抚南小国打败在安州之境,原已经向我朝投降,如今却再次起兵偷袭,其意图明显,还请皇上早做决断,增兵驻扎安州,以免抚南再次偷袭,造成损失啊。”朝堂上,王守润言语之间铿锵有力。
“宰相言之有理,如今安州只有石目一人镇守,朕也实在忧心有意外发生,”裴衡正色道,“既然如此,众爱卿可有自愿请命,驻扎安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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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秋嬷嬷将一封信交到太皇太后手上,正是石目派人送回的关于安州边境之事。
太皇太后读完了整封信,眉毛立即皱了起来,“去传太后过来。”
齐太后被太皇太后喊过来的时候,心下还有些不满,上次太皇太后就传唤过她一次,那一次是嘱咐她一定要劝诫衡儿,莫要对顾曦再抱有任何心思,要把心力都放在朝堂之事江山社稷上,同时又警告自己,绝对不能将顾璞一事告知衡儿,只是她劝也劝过了,实在没用,反而还让衡儿对自己不似从前那样亲近。
如若不是怕太皇太后发怒,齐氏是真的想将那事情昭告天下。
抱着忐忑心里,齐氏到了慈宁宫,却没想到会看见那样一封信。
“母后,这信上所写可为真?”
“石目是哀家的人,自然是真的。”
“臣妾看这信上所言,瞧着石将军对裴征似乎极为感谢,但是不知为何,臣妾却觉得有些不对劲。”齐氏话中有话。
“不对劲是对的,”太皇太后哼了一声,面对齐氏的暗示,她也有些挂不住脸,毕竟石目是自己的人,但对于裴征的陷阱,居然一无所知,“那安州是什么地方,边境之地,长年累月受抚南小国骚扰的地方,那里的将士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放松警惕,甚至要靠溪州之兵援助呢。”
齐氏一惊,“那母后的意思,是……是裴征他?”
“毅王也是哀家的孙儿,但他若是生了异心,哀家也绝不手软。”
“可是母后为何不将此事告诉衡儿,这些天,朝堂上为了谁带兵去往安州之事也困扰着,”齐氏说道,“臣妾听闻,已经有好几位将军自行请命了。”
太皇太后捻着佛珠,“陆明也在其中?”
“自然,他原就是随着顾璞出征抚南之人,南边形势,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了。”
太皇太后没有告诉齐氏的事,那一封信,还有下半张,而下半张上,正是石目提到他在溪州边界看见陆明的人一事。
“母后,若是陆明能去往安州,协助石将军,那不管是谁心中有异,都不成气候了。”
“哀家今日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事,”太皇太后正色看向齐氏,此次,不能让陆明去。”
“为何……?”齐氏疑惑,而后便想到,“母后难不成疑心陆明会是跟顾璞一条心,都是通敌叛国之人,可是从那事之后,母后不是暗中查探过,陆明确实无异常,对顾璞之事毫不知情吗?还有跟她们一起的那个纪备,自从回来之后,便也都安分守己,不曾出过什么事,更不曾暗中联络过什么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事关我大昭江山,马虎不得,陆明和纪备二人,还用不得,”太皇太后说着,“哀家叫你来,就是要你去说服衡儿,此次带兵威震抚南一事,要交由乔胜去办。”
齐氏走后,秋嬷嬷不解,“太皇太后为何不把信的下半张给太后看?”
“以往她对舒儿的疼爱也就是冲着阿迎和顾璞的势力去的,如今舒儿身后空无一人,她哪里会瞧得上望舒,她恨不得将那事揭开,断了衡儿的念想,只是哀家压着这事,她才不得已,若是那信被她瞧见,她恐怕要比哀家更加疑心陆家,说不得私底下便要将此事告诉衡儿,到那个时候,舒儿便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可是,如果陆将军真的与顾璞一样,原就是一伙的,那太皇太后……”
“你想说哀家是在养虎为患?”太皇太后叹了口气,“哀家又何尝不担心呢,只是达儿还在时,身子就弱,更主张以仁治天下,对于军队管理不够,到了如今衡儿掌权,又没了一个顾璞,你瞧着这朝中可用之将,还剩几个?”
“太皇太后为了我朝江山,真是鞠躬尽瘁,”秋嬷嬷上前替她捶背,“如此,太皇太后莫不是还要暗地考察陆将军是否可用?”
“考察是自然的,不然就如此让他领兵去了抚南,实在担心是不是放虎归山啊。”她心中想着石目看见的周熊一事,陆明派人去了那里究竟是为了何事。
秋嬷嬷却忽然想到,“太皇太后,陆将军和顾璞当年走得近,这是铁定的事实,但纪备将军却不是。”
“比起陆明,纪备倒确实像是可用之才,况且他家中尚有一个爵位在,不大可能会是通敌的模样。”
“太皇太后可还记得上长平公主求您做主一事,若是此事能成,纪家难道会生二心?”
太皇太后眼睛一亮,“你说得对。”
但是很快,她又冷静下来,心道,顾璞又何尝不是娶了自己最喜爱的女儿,这大昭最尊贵的安平长公主呢,不也还是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这件事,还有待考虑,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下决定。
齐太后回到自己宫中,思索一番,便让自己的侍女去叫来裴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