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伍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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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燕渠眉梢微挑，道：“聂都督，请。”

nbsp;nbsp;nbsp;nbsp;天边依旧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驿馆前的路明明已经扫过了，这会儿又落了白，被众人踩出一串脚印。

nbsp;nbsp;nbsp;nbsp;马蹄声渐渐传来，燕渠的视线和众人一道，落在了白色的尽处。

nbsp;nbsp;nbsp;nbsp;“也不知会是哪位？”

nbsp;nbsp;nbsp;nbsp;“是啊，皇帝这关子卖得可真死……”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还有人笑：“莫不是他那才封的三岁小太子？”

nbsp;nbsp;nbsp;nbsp;闲话已然飘不进燕渠的耳朵。

nbsp;nbsp;nbsp;nbsp;茫茫大雪遮蔽视线，他却看得真切——排头那持节之人，分明骑着一匹白马！

nbsp;nbsp;nbsp;nbsp;使团一行在漫天的雪色中逐渐走近，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天地间，唯余鹅毛般的大雪，轻轻飘落的声音。

nbsp;nbsp;nbsp;nbsp;直到有人看清了白马上持节使臣的面孔，认出了她是谁，倒吸一口凉气后惊呼道：“长公主！”

nbsp;nbsp;nbsp;nbsp;谁也没有想到，此次被皇帝委以重任、奔袭而来的，居然是这位长公主殿下。

nbsp;nbsp;nbsp;nbsp;聂修远的神情亦是有一瞬愕然。

nbsp;nbsp;nbsp;nbsp;不过很

nbsp;nbsp;nbsp;nbsp;快，他便回过神来，还回头看了一眼燕渠。

nbsp;nbsp;nbsp;nbsp;从看到白虹起，燕渠就已经认出了是赵明臻，这会儿，他瞳孔中的颤动已然退去，只怔在原地。

nbsp;nbsp;nbsp;nbsp;然而他心跳几何，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nbsp;nbsp;nbsp;nbsp;聂修远看在眼里，读出的却是另一种意味。他垂眼掩下眼底的阴翳，随即收敛神色，第一个高声拜道：“桓阳府聂修远，参见长公主殿下！”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拥着厚重的白狐裘，脸上施了脂粉，整个人像是被堆在雪里。

nbsp;nbsp;nbsp;nbsp;见在场众臣皆朝她行大礼，她也没有下马，在马背上坐得稳稳的。

nbsp;nbsp;nbsp;nbsp;——她手持代表皇帝的符节，这天下谁的拜礼她都受得。

nbsp;nbsp;nbsp;nbsp;马背上的女声不怒自威：“起来吧，诸位大人。虚礼只此一次便够了。”

nbsp;nbsp;nbsp;nbsp;长公主虽这么说，其他人却连称不敢，起身后依旧拱手低头。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倨傲地抬起了下巴，没有再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燕渠不是第一次见她撑起长公主气度时的模样，此刻并不讶然。

nbsp;nbsp;nbsp;nbsp;她生来就浸染在天家滔天的权势里，正色起来，又怎会懦弱局促？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似乎朝他所在的方向抬了抬唇角，又似乎根本没看他，很快便翻身下马，在众人簇拥之下，走进了驿馆。

nbsp;nbsp;nbsp;nbsp;燕渠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nbsp;nbsp;nbsp;nbsp;从京中收到乌尔霄求和的消息，到今日她抵达，不过半月有余。算上布置使团的时间，估计是连夜奔袭，未有一日好歇。

nbsp;nbsp;nbsp;nbsp;……也难怪穿着这样厚的斗篷，看着，都比别时瘦了许多。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为迎使团，聂家在府城做了东。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酬酢必不可少，毕竟紧接着，就要商议与乌尔霄和谈的事宜，使团的人总得和北境这边的互相认认脸、熟悉一下彼此的行事作风。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自然坐在最尊贵的位置，使团的其他几位大人，也紧随其后。

nbsp;nbsp;nbsp;nbsp;燕渠同样免不了在场，但是他不是长袖善舞之辈，虽然位高权重，在这种场合里依旧存在感不高。

nbsp;nbsp;nbsp;nbsp;他保持着素日一贯的平静与沉默，只盯着上首赵明臻的身影，多喝了两杯水酒。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晚间，燕渠没有回到城中自己的那座宅子，而是照旧回了中军帐中。

nbsp;nbsp;nbsp;nbsp;今日去驿馆耽搁了时间，还有些琐碎军务没有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