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生子的手也好看,细长长如白笋,在腰间抽扯,在肩头剥衣时,一翘指,一转腕的姿态简直要冲着南燕雪的痒处挠过来。
她蓦地想起郁青临那双手,那实在是一双苦苦挣扎的手,骨头变形粗大,指腹掌心都是糙茧,再多的脂膏也润不回去。
“你们在前任潭州知州家中是做什么的?”南燕雪开口问:“养得你们这样一身冰肌玉骨不容易,他贪了商贾三千珍珠,被其儿子告上朝廷,抄家下狱,你们也跟着受了不少苦吧。”
双生子以为南燕雪是嫌弃他们身子脏,急忙跪下辩解道:“奴十五岁进了知州家中,学艺三年,并未伺候过人。”
知州拿他们另有用处,只是刚调教好还没用上,若真是有康王在朝中替他张目,一切就说得通了。
“难怪他这案子连提刑司都办不了,最后非得赵御史写折子求陛下着人督办才拿下了,他倒是手眼通天,行事颇有远见的。”
南燕雪见这双生子腰是腰腿是腿的,知情识趣,这要是送对人了,自然能讨得个好。
‘放到公主手里还省得调教了。’她思量着,就见双生子身上已经不着寸缕,只他们双双跪着,有意无意含着那物,长发影影绰绰,像裹了件纱袍。
南燕雪略一扬指,仆妇立刻上前示意双生子去屏风后验身,屏风后时不时传出几声喘息,似有哭腔。
不多时仆妇走了出来,对南燕雪福了一福,轻声道:“将军,这两人身上无暗疾,无异味,应该没侍奉过男子,但是不是处子不好说。那物倒不太大,软时两寸半,起了兴三寸半。”
南燕雪听着这话,心头不热,倒是掌心一热,她一蜷指,明明是虚空,却像是握住了什么烫热之物。
“美中不足,倒也罢了,三年学艺,总学了些能讨人喜欢的,不知是讨男人喜欢的,还是讨女人喜欢的?
屏风移开,两人松松裹了袍子跪下,弟弟酥声道:“自是讨将军喜欢的。”
南燕雪笑了一下,道:“这可说不准了。”
听到此处,一直低着头的哥哥抬眸望了南燕雪一眼,眼中隐隐有水光,像是方才被仆妇验身时,备觉羞耻所以哭了。
南燕雪朝他勾勾手指,那哥哥迟疑着膝行而来,跪在榻边仰首看她,泛蓝的泪痣在灯下显得格外惑人。
“不愿伺候人?”南燕雪问。
哥哥摇了摇头,轻声道:“愿意的,奴愿意伺候将军,只怕将军嫌弃奴。”
他们到底是十五岁就被卖了,南燕雪想到余甘子、辛符、小盘也将这年纪,觉得他们从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便道:“你们若不愿过这样的日子,我可以放你们自由身,再给你们几亩薄田,安安生生过些日子。”
听得南燕雪这话,双生子却如遭鞭刑,双双骇得面无人色,哭求道:“求将军垂怜,不要赶我们出去。”
南燕雪自嘲一笑,道:“罢了,别哭了,既这样,另给你们个去处,金银富贵可抵过我这百倍。”
双生子也不敢多问,只出去时,那哥哥微微低眉侧眸,多瞧了南燕雪一眼,见她闲倚在灯下想心事,指尖摩挲不停。
仆妇提一盏小灯在前,双生子随在其后,刚出门就见郁青临站在那道上,手里提着一个小药箱,身上还挎着一个大药箱,亏得他高挑,若是矮上几分,只怕都要被这药箱压垮。
更叫两人惊异的,郁青临身后还跟着一只连角都还没长出来的小鹿,细伶伶的,正仰头叼着他的衣角。
院里孩子病了两个咳,一个烧,郁青临忙了好一阵,忙好了本想去见见南燕雪,但角门已经关了。
郁青临心里有疑,迎面见了这两人,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把火从脚底蹿到颅顶,他下意识就转过脸去平气。
等再转过回脸时,仆妇已经迎到跟前,恭敬道:“郁郎中。”
郁青临胡乱点了点头,双生子一左一右从他身边擦过去,左边那个还特特抬眸睇了他一眼,双眸水盈盈的,像是沁过不少泪,郁青临皱眉睨回去,对方这才赶紧低下头去。
“将军歇了吗?”郁青临问。
“还没有,将军刚还叫灶上弄点吃的呢。”
仆妇答话时一顿足,顺势也提灯转回来,光芒透过双生子身上的薄纱,竟将他们的腰腿勾勒得清晰可见,像是把仅存的一层纱都照化了。
郁青临别过脸去,眼睛都快被烫红了。
双生子心里极好奇郁青临的身份,但他们也不敢打探什么,瞧他甩着两个药箱就去往正院去了,着实是一副醋上头的样子。小鹿滴滴答答跟在后头,急得都小跑起来了。
“将军要吃什么?”郁青临阴恻恻的声音吓了小厨房的仆妇一大跳,仆妇抚着心口道:“将军没说,就说随便弄一点甜的,您来做吗?”
“我来吧。”郁青临搁下自己的药箱,仆妇怕厨房里烟熏火燎,对他这药箱里的物件不好,就道:“我先给您收到前头的屋子里。”
厨房里有郁青临惯用的襻膊,他随随便便束了束,站在灶台前想了想,先捞起仆妇泡好的银耳炖上,又拿起一块姜在擦子上大力擦磨起来。
姜蓉绞出汁水来,淀一淀,撇去上头的黄水,只留底下白而浓的部分,称之为姜乳。
这姜乳去了姜的辣味,却有姜的暖性,和入面粉揉成饼子炊熟,最补脾虚肾亏,多食这姜乳饼,还可壮体红颜。
郁青临不愿去想方才正院里发生了什么事,但那盆子里的茭白剥得那么干净做什么,就不能留几张绿壳子吗?非得剥得白白净净,七横八竖摞在一块,跟长腿交在一块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