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身手那般利落,可以直接从床上翻下去不掀起来一点动静,但现在不行了,他的腿都站不稳,下床的时候都隐隐发抖,人是走不了多久的,所以现在下个床居然都能叫宋知鸢听见。
她困极了,柔顺黑亮的头发被睡的毛毛躁躁的,裹着一张漂亮的脸蛋,眉眼惺忪的瞧着他。
是一只困困猫猫。
见他起身,宋知鸢就猜到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皱在一起,冲他抱怨:“怎么又要走?”
猫猫在撒娇。
纱帐内昏暗,外面的火柱透进来一点暖橙色的亮光,她迷迷糊糊抬起脑袋的时候,亮光落到她的脖颈上,能看到上面一点亮晶晶的丝绸泠光。
猫猫很可爱。
“东水营地出事了。”耶律青野并不隐瞒她,他对她一向是能说的都告诉她,她问了,他便道:“我现在得去看看。”
宋知鸢瞬间惊醒。
“东水营地怎么了?”她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赶忙捞起来一旁的衣裳,往自己身上套。
东水军与北定军两军一起作战,明面上是以北定王为首,但实际上,东水军自成一派,并不肯让北定王插手政务。
眼下能让北定王去,那一定是出大事。
东水营地出了事,对整个局势有很大影响,眼下正在打仗啊!
她也想跟过去看,但又顾忌自己的身份,迟疑了一瞬。
她还只是个太仓属令,太多私密其实都轮不到她知道。
她迟疑的一息间,耶律青野揉了揉她的头发。
小猫猫犹犹豫豫,想去又不敢去,瞧着可怜极了。
是一只乖猫猫。
乖猫猫是有奖励的,她可以做任何事。
“随本王同去。”他道。
有耶律青野在,谁敢说一句“宋知鸢逾矩”?
宋知鸢抬头看他。
原本就乱糟糟的头发被他揉的更乱,一张圆嫩嫩的小脸蛋上带着睡熟后的红晕,他一揉她,她就往他怀抱中一挤,整个人都陷进去,抱个满怀。
光抱还不够,宋知鸢抬起头来,用面颊上软绵绵的肉蹭着他的腰腹,声调娇滴滴的夸他:“王爷真好。”
好乖。
耶律青野满足的喟叹一声。
他其实很好哄,只要顺着他的脾气夸一夸,能把他夸的不分东南西北,宋知鸢之前的过程有错,但对耶律青野的判断没错,他就是个极端的掌权人,想要什么,不能和他抢,要窝在他的膝头轻轻地哭。
两人短暂温存片刻后,共同起身出了纱帐,在帐篷内跪坐好。
帐篷的门半拉开,能看到帐篷前站了一队亲兵,见了北定王坐在案后,外面的亲兵忙上前来,道:“王爷,今夜长安中使者偷袭东水军营帐,被东水军发现,互相缠斗间,小侯爷受了重伤。”
宋知鸢坐在耶律青野身旁,听的脑袋发昏。
“人在何处?”耶律青野问。
“回王爷的话,东水军人多,已将长安中的使者抓住,据说是开了私刑,属下不敢多探,东水小侯爷受重伤,请宋姑娘来见。”
宋知鸢听的打了个激灵。
“请我?”她咬着这两个字,下意识抓住旁边的耶律青野的袖子,有些茫然的问:“为何请我?”
她跟这位小侯爷可是远日无怨近日无仇。
亲兵忙道:“回宋大人的话,属下不知,小侯爷并不曾多言。”
宋知鸢转而去看耶律青野。
耶律青野神色淡然,语气平和道:“你若想去便去。”
耶律青野与那位东水小侯爷交谈过,且东水与北江接水,二人稍有几分了解,他不认为东水小侯爷会害宋知鸢。
宋知鸢斟酌一番,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