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种植房时,房中一片闷热潮湿,还无光,她前脚踏入门槛,焦躁的步伐便是一顿。
她瞧见里面有一个人,正在给缸中浇水。
厢房内只点着一根蜡烛,一片昏暗之中,只有那一点橘红色的光芒,照着对方的眉目锋锐的侧脸,对方身穿玄色织锦飞龙鳞,其上银丝似流水般流动,他转身时,明明暗暗的火光在他面上跳跃,竟有几分浮光掠影般的惊艳。
“王爷在此——”宋知鸢跨过门槛,正瞧见北定王手中执着一水壶,在缸中浇水,她喉咙里的“作何”就变成了:“替臣女浇水吗?”
耶律青野神色平静微微颔首:“既事关北江,本王只当上心。”
话里那意思,并非是为宋知鸢做事。
宋知鸢快步行过来,感激的话一箩筐的往外冒,随后从北定王手中接过水壶,转而来亲手给缸中润瓜浇水。
缸都比较低矮,人要弯下身子,蹲在地上浇水,还要用小铲子翻土看湿润程度,宋知鸢低下身去做这些的时候,耶律青野就站在她身后。
他一低头,就可以看到她后颈。
她的后颈干净白皙,其上没有一丝油脂气,像是一块玉,其下处一块微突的圆骨,黑色的发鬓齐齐整整的盘绕起来,只在侧方留了一条垂发,似是一枝春欲放。
他一眼看过,目光都烧起来,悄无声息的向她身旁动了动。
他没有脚步声,只有影子渐渐覆盖到她的身上,像是某种弥漫开的欲念。
昏暗的厢房,毫无所知的猎物,与露出獠牙的恶狼。
蹲着的她此时距离他的腿也就只有一拳之隔。
这时候,蹲着的宋知鸢终于松好了土,她缓了口气,从地上站起身来。
她这一站,恰恰好好擦着耶律青野的腿骨而起,后背顶靠到了耶律青野的胸膛上。
她以为是自己蹲着时挪动、不小心挪到了北定王身前,赔礼的话已经到了喉咙口,但还不曾讲出来,便觉得一股麻意突然自两股间窜起,烧至后背,这股麻意使她浑身发颤,腰间发软,竟是双腿无力的向后一跌!
她后面就是北定王,她向后一跌,北定王顺势就将她揽入怀中。
他肩宽臂长,站在她身后有她两倍宽,手臂一抬,便轻松的将她勒入怀抱中。
他看起来是想扶起宋知鸢,但是他的手落到宋知鸢的身上,反而使宋知鸢的情况更糟糕了。
宋知鸢难以形容这种感觉。
她陷入到北定王的怀抱之中,浑身的筋骨因此而酥软,她的身体突然无法自控,血肉发出奇异的嗡鸣,她颤抖着跌下去,腰间被北定王的手臂一提,双腿便轻颤,根本无法挪动半分,大脑一片空白。
人是一滴酒没喝,但魂魄已经醉了,眼前的一切都在打晃,面条一样站不稳,这回的感觉比之前在马车中更猛烈,她的身体极度渴望什么。
“宋姑娘?”北定王的手掌握在她的腰间,火热的温度与薄茧的摩擦感透过衣裙传过来,烫的她几乎站立不住,一股痒意从腰间冒起来,瞬间弥漫全身。
北定王用力将她提着站起来的时候,手掌收紧,手指用力擦过她的腰腹,因为要拖起来她整个人的体重,所以用力大、她有点痛。
但比痛更猛烈的,是汹涌而来的潮意,她想要说出话来,但是她一开口,竟是溢出来一声嘤咛。
这一声后,北定王微微一顿,而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觉得面红耳赤。
她现在的状况很奇怪,身体不能动,但意识还有些,处于一个觉得自己很丢人,但是动都动不了的样子。
而下一刻,她身后的北定王突然动了。
他一抬手,直接将她从原处抱起,快步行出种植间,行至北定王的厢房。
她被他一抬一抱,只觉得浑身软麻的更厉害,面颊绯红,似是酒醉,正是情谊昏昏间,她听见北定王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去唤军医来。”
她被放到榻间,北定王的手离开她的腰、擦过她的腿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抬起了腰,似是要追着他的手而去、如何不舍一般。
北定王似是没瞧见,但宋知鸢却臊红了脸。
她这是怎么了?
不过片刻,门外便来了军医,北定王拉起了帷帐,隔着帷帐让军医就诊。
军医诊治过后,根本不敢抬头看帷帐里的人,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矮榻上神色冷漠的北定王,后低声说道:“这位姑娘近日应当中了一种药,此药十分阴毒,第一次中药,若是不交合便会死,而一次之后也并不会直接结束,药效会持续一个月左右,这一月内,中药人将沉迷情色,难以自拔,日日离不得床笫。”
“若是没有解决,便会欲念焚身,磋磨人志,虽不会让人爆体而亡,但是超过三日,便状如吸食五石散一般昏沉意乱,此毒难解,要么顺应天时,要么咬牙硬扛,属下无能为力。”
军医言语过后,床帐内的宋知鸢渐渐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