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制滥造,我穿不惯。”赵元承摇头。
“你究竟想如何?”姜扶笙唇微噘,有些委屈:“我给你银子行吗?”
她实在摸不透赵元承的心思,想来他还是对她恨意难消,在故意为难她。
“我缺你那点银子?”赵元承轻哼了一声。
姜扶笙低头垂下长睫不语。这样又不行,那样又不行,这人到底要如何?
她侧脸有细碎的绒毛,像只粉嫩的桃子。赵元承指尖轻轻触了触她柔软的脸颊,低声道:“你给我绣一个。”
姜扶笙一怔,不由侧眸看他:“我哪里会……”
她倒也不是全然不会。
小时候,娘是请了嬷嬷教她的。她也学了几年,只是不够用心,那点手艺实在拿不出手。
娘因此数落她好几回。她还振振有词说,以后要这些东西有的是人绣,不必要她亲自动手。
赵元承像是没听到她的话,继续道:“要雨过天青色的云绫锦,滚上牙白边,上面绣一对并蒂莲如何?”
“我真不会。”姜扶笙皱起脸儿。
他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她和他什么关系,给他绣并蒂莲?再说就她那手艺,就算绣起来也不像。
“你会。”赵元承沉下面色。
姜扶笙心里一跳,忽然有了主意,点头应道:“好。”
她先答应下来,过了眼前这一关,回头再去成衣铺找绣娘做一件就是了。
赵元承怎么知道是不是她绣的?
“看这个。”赵元承从怀中摸出一张帕子来。
姜扶笙侧眸看过去。
那方白色的帕子想是放得久了,已经有些旧了,泛着淡淡的黄。
赵元承修长的手指捏着帕子抖开,便见边角处绣着一双丑丑的鸳鸯,下面还有两个不大方正的字——“二金”。
姜扶笙脸“腾”一下便红了,既窘迫又羞愧。这是她学女红时绣了送给他的。
她学了几年,拢共也没绣几样东西,这一件自然记得。
赵元承怎么还留着?她劈手便要去夺来丢掉,太丑了!
赵元承手一缩躲开她,将帕子叠好收进怀中,偏头看着她缓声道:“别妄想找人替你绣,我认得你的手艺。再敢欺瞒我,有你好果子吃。”
他养大的人,眼珠子一转想什么他能不清楚?她答应得那么爽快,八成是想好了找人绣给他。
他得先断了她的后路。
姜扶笙脸儿顿时垮了,两手交握着不说话。
“听到了没有?”
他贴在她耳边。
“知道了。”姜扶笙无奈,只能答应。
“还有。”赵元承捏住她下颚,逼迫她转头与他对视:“陆怀屿不是陆怀川,你和他不是夫妻。不许再让她碰你,记住没有?”
“我没想让他碰。”姜扶笙气恼地推开他的手。
这人也太霸道了,谁要他管!
“要是让我知道他碰了你。”赵元承冷哼一声,眸子眯起危险的光:“回来我就阉了他。”
姜扶笙暗骂他“癔症”。
赵元承站起身抬步往外走。
姜扶笙也跟着站起身,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想他快些走,是不想面对他。但同时又不想他走,是不想让他去青州。
那里瘟疫横行,身子骨再好也是人,不是铜筋铁骨的神,如何能挡住疫病?
赵元承忽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