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才更可怕,连准头都没有便敢对着人,与故意谋害有何区别。宿幼枝蹙眉,那边盛延辞动作更快,抬手搭箭,箭矢带着锋锐之势射出,就钉在那人头顶上前一分的位置,连杆羽震动的声响都听得分明。“啊!”那人受到巨大惊吓,瘫到地上发起抖。盛延辞眸光却愈沉:“既喜玩笑,便绑在靶上教他玩个够。”侍卫当即上前,将他捆了起来,临王府众排着队的描边练箭,任人惨叫响在整个靶场。旁边的谢晓笙见到,脸色更白,缩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去瞧临王殿下一眼。宿幼枝想说什么,盛延辞却突然靠近,在他耳侧道:“你当他真是无心吗?”那样的借口着实拙劣。本与小王爷无关的事,对方为他出头,宿幼枝也不好多言,正欲道谢,盛延辞却突然捂住胸口闷哼。他惊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搀扶:“殿下?”盛延辞就势倒在他身上,下巴搭到他肩膀。宿幼枝顿住,过了会儿才伸手落到他身上,平静道:“殿下伤势未愈,自当好生修养。”他看向王府侍卫:“还不快扶你们殿下去歇息。”王府侍卫迟疑地看向他们殿下。“宿阿兄,我、我……”谢晓笙突然起身,想要帮他,却被盛延辞轻飘飘瞥了一眼,又僵住。宿幼枝挑眉,干脆带着盛延辞到旁边坐下,客气道:“殿下教大夫瞧过更好,宿某不便多扰,这便告辞。”他未再去看盛延辞,转身离开。出了那个靶场还能隐约听到里面恐惧的惨叫声,不少路过的人惊疑不定,匆匆避开,在远处偷摸地瞧,被他扫一眼又急忙避开视线。宿幼枝听着他们声讨小王爷残暴的谈论,拧着眉,不太愉快。谢晓笙心有余悸,小声道:“那便是临王吗,果真与传言一样凶戾。”宿幼枝瞥他一眼,没出声。谢晓笙又叫他去骑马,宿幼枝婉拒,不欲在外多留。谢晓笙似有失落,又忙道:“既邀了宿阿兄出来,怎好这般仓促,晓笙已于景轩楼设宴,宿阿兄可莫要推脱。”“便只宿某吗?”宿幼枝问:“不等你二哥?”谢晓笙道:“二哥常见,宿阿兄才是难得碰面,下次可再同会。”宿幼枝疑惑。不是说谢家二房手中窘迫,景轩楼可不便宜,饶是谢晓笙诚心,他也不能让对方破费。他寻了借口推辞,谢晓笙却还在挽留,甚至哀怨道:“宿阿兄便不肯与晓笙用过一餐吗?”宿幼枝正觉古怪,前面突然跑来一位提着裙摆的漂亮姑娘,到得近前一句话没有,伸手便给了谢晓笙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宿幼枝瞬间惊住。“谢晓笙,为了躲我,你便连家都不回了吗!”那姑娘美目含泪,哀凄地瞧着谢晓笙,瞥见宿幼枝,更加悲伤:“是为了他吗?”不是?宿幼枝更惊。她在说什么?“婉娘?”谢晓笙回过神来,有一瞬的慌张:“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来,怕是连你的面都见不到。”姑娘低头垂泪:“婉娘可是有那里对不住夫君,夫君要这般对我?”“莫说了。”谢晓笙道:“这里是什么场合,你有话我们可回家说。”他拉住姑娘胳膊要走,一边回头尴尬地与宿幼枝道:“小妇人不懂事,教宿阿兄见笑。”宿幼枝皱眉:“有话好说,你莫强求。”婉娘却突然看向他:“……宿阿兄?”宿幼枝与她见礼道:“南阳侯夫人为宿某姑母,弟妹也可唤我声阿兄。”“宿阿兄……”婉娘看他,喃道:“原他日夜唤的便是公子。”“?”宿幼枝抬眼,瞧见谢晓笙脸色大变,急得去捂婉娘的嘴:“你莫胡言乱语!”婉娘脸颊被他不知轻重的力道捏得通红,谢晓笙不敢去看宿幼枝,拖着人要走,却突然被握住胳膊,立刻僵住。宿幼枝看着他,平静道:“你太粗鲁了,松手。”“宿、宿阿兄……”谢晓笙惊慌,还是被迫松了手。婉娘忙躲到宿幼枝身后,恼视谢晓笙,哀伤道:“谢郎,你怎变成这般?”她道:“既不喜婉娘,又为何抬我入府。”有宿幼枝挡在中间,谢晓笙不好动手,温声劝:“婉娘,这其中定有误会,我们先回家?”婉娘不肯,撇开眼不看他,捂住脸悲怆道:“你既喜欢这位公子,又何必与婉娘诉衷肠。”“婉娘!”谢晓笙慌忙解释:“宿阿兄你别听她乱言。”“我没有。”婉娘语出惊人:“若不喜欢,你怎会与我亲热时唤着他!”周遭突然安静。谢翊进门时便听到这句话,原本轻松的神色缓慢收起,面无表情瞧着场中书生:“……晓笙?”婉娘方才说什么?宿幼枝不可思议地看向谢晓笙。谢晓笙脸色变幻,最后白下去:“……二哥?”他徒劳道:“不,不是那样的,你们不要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