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润的唇因为喝了热汤,像是涂抹了胭脂一般诱人,眼下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白:“伯仁……伯仁方才说什么?”
伯仁喉咙咽了咽,尽量有平静的声音回答:“今儿早朝,陛下因恼了严大人的举动,大人被……”
伯仁话还没说完,姜令檀猛地站了起来:“殿下,我……我想回长宁侯府一趟。”
她死死抿着唇,眼底看似有湿湿的泪意。
谢珩慢慢丢了手里的温帕,深深盯着姜令檀看:“善善,孤说过,你想要什么只管求孤。”
“回长宁侯府是为了什么?”
“孤需要一个理由。”
姜令檀根本说不出恰当的理由,她贝齿下意识咬着唇,背脊笔挺:“我。”
她声音顿了顿,还是把齐家的秘密给藏了回去:“我突然想到,阿娘临终前给臣女留了一个盒子,我想回去取回来。”
她看着谢珩的眼睛不躲不闪,因为说的是实话,只是没有说盒子里可能藏了重要的东西,不光是能给齐家平反,还能救严既清一回。
因为盒子里的东西恐怕是能断定红鱼印章里,那个藏着的小章的真假。
谢珩深深看她很久,眼尾勾出锐利的冷芒:“只是因为所谓的匣子?”
姜令檀点头:“因为那是我阿娘留下重要的东西,臣女想要取回来。”
“好。”
“去吧。”谢珩的声音适中淡淡的。
姜令檀反而是心虚愣住:“殿下真的同意了?”
“嗯。”谢珩在笑,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
姜令檀这才稍稍松了一大口气,匆匆朝他行礼后,连早膳也不吃了,而是对吉喜挥手:“你随我回去一趟。”
吉喜点头:“是。”
一旁站在的吹笙欲言又止,但姜令檀只是慢慢避开吹笙的视线,因为她并不信任吹笙,于她而言吉喜才是最能相信的丫鬟。
从观音禅寺出发,驾车的不是侍卫伯仁,而是一个眼生的暗卫。
姜令檀上了马车后也没有多想,先是吩咐他去镇北侯府接人。
陆听澜一早就得了长宁侯府送来信件,她派人去东阁寻姜令檀却被告知她与太子去了观音禅寺,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忽然避开玉京。
陆听眼心底莫名慌乱了一下,她总觉得太子的不寻常之举藏了深意,好在她很快镇定下来。
等同样用过早膳后,她在院子里练习射箭,外边窦妈妈匆匆进来汇报:“郡主,善善姑娘来寻郡主了,奴婢看她着急,就先行一步来同郡主说。”
陆听澜一愣:“我去见她。”
她随手拿过帕子擦了脸颊,大步朝外边走去,看见姜令檀身后只跟着丫鬟吉喜。
“我正要去寻你,你怎么来了?”陆听澜见姜令檀额心渗着薄薄的冷汗,她笑了一下,快步走上前。
姜令檀拉过她的手深深喘了一口气:“我今儿听说严大人入狱了。”
“恐怕因为他检举司家,手中就算有证据还是少了齐家那枚丢失多年的印章。”
姜令檀捂着心口,小脸泛白,她平复片刻才身后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枚精致的红鱼印章,印章中间的鱼肚子用力一摁,竟然掉出一枚更小的章子。
她看着陆听澜,压低了声音说:“他们找了多年的东西,恐怕就是它。”
“但是我不能确定,我得回长宁侯府寻回我阿娘留下的匣子。”
姜令檀和陆听澜说话时,吉喜刻意避远。
陆听澜盯着她雪白掌心里的印章,良久后点了点头:“好。”
“我正好告诉你,你嫡母周氏今日派人往我这送了请柬叫你回去了,八成是姜云舒口中给你定亲的相看,正好现在回去有了正儿八经的理由,也算是避人耳目。”
两人也不敢再耽搁,陆听澜只匆匆去屋内换了一身衣裳,她拉过姜令檀的手:“你回去,可有同殿下说?”
姜令檀看着她,认真点了点头:“说了的。”
陆听澜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最好。”
“虽然我不把长宁侯府放在眼里,但毕竟府里人多势众,若真遇着什么事,殿下也知道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