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檀咬着唇,秀白的脖颈微仰。
她双颊浮出云霞似的粉润,含在口中的玉蝉依轻轻颤动,唇齿间都是玉蝉震颤时生出的津液,想要咽下,又因为口腔里的东西实在太多,舌根发麻没了知觉。
导致最基本的吞咽,变得格外困难。
“殿、下”姜令檀掌心紧紧蜷着,喉咙勉强发出细碎的气音,鼓起勇气去扯谢珩的衣袖。
可玉蝉还在她嘴里,只要一点声音就会颤得厉害,更别说是喊他了。
她瘦薄的肩膀狠狠一颤,唇角似有晶莹滑落,一双清澈乌眸蓦地生了一圈胭脂般的红晕,波光潋滟,眼底泛出的湿意止都止不住,好似随时能化成泪珠子落下来,惹人怜爱。
“吐出来。”谢珩从袖中掏出一块雪白的帕子,声音莫名有些沉哑。
姜令檀已经忍到极致,她已然顾不得礼数和规矩,赶忙抿紧唇用舌尖把口中玉蝉抵了出来。
玉沾了她口腔的津液,晶莹剔透,被一方白帕托着,似蕴着无声的诱引。
书楼安静,谢珩视线落在玉蝉上,透过帕子,他能清晰感受到她口腔的温度,就像她舌尖不经意舔过指腹时,那种柔软叫人不受控制,生出贪婪和渴望。
他制止力向来极好,可每每与她独处一屋时,脑中总不受控制生出想要把她狠狠弄哭的欲念。
“天色不早,孤带你入宫去看一出好戏。”
谢珩垂眸,掩去漆眸底含着的深意,语调一如既往清润平和。
“好。”姜令檀略微犹豫,继而轻轻点头,她已经多少猜到,宫里这一出戏,恐怕与辅国公府司家有关。
“吉喜。”
“伺候姑娘换衣。”谢珩转身下楼。
姜令檀还有些呆呆地没回过神,吉喜已经捧着一叠衣服走上前:“姑娘,奴婢伺候您去书楼里间换上。”
“这是?”姜令檀不解比划问。
吉喜笑了:“这一身是宫中内侍的衣裳,依着姑娘的身形做的,绣娘在肩头和胸腹的位置稍作改动,能掩去姑娘女子的身形。”
“太子殿下带姑娘入宫看戏,自然得乔装打扮一番,别让人认出姑娘的身份才好。”
姜令檀因为含了玉蝉,脸颊还是红的,换了内侍的衣裳后,吉喜又用眉黛把她美貌画得粗黑一些,白得如玉一般无瑕光洁的皮肤,也不知涂了一层什么东西,虽然不黑,但脸颊上的光泽被很好地遮掩去。
远远瞧去,倒像是个唇红齿白入宫不久的小太监。
“好了。”
“姑娘瞧瞧如何?”吉喜显然对自己的手艺很是满意。
姜令檀抬眸朝铜镜看去,还好并不是那种能偷梁换柱的易容术,只稍稍改变了她脸部的轮廓,看起来不会一眼就认出是女子,皮肤依旧白皙,只是少了女子的娇嫩。
暗暗松了一口气,拉着吉喜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
黄昏,火烧云映着低垂的天穹,华贵精致的马车畅通无阻进了玉京皇宫,缓缓行驶在红墙耸立的宫道上。
直到东宫门前,马车停下。
谢珩伸手挑开车帘,率先起身出去,姜令檀跟在他身后,由吉喜扶着走下马车。
伯仁、青盐、程京墨等侍卫都在,东宫门前迎出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公:“奴才恭迎殿下回宫。”
小公公嘴上说着话,眼眶顿时红得厉害,若不是程京墨眼疾手快上前,面无表情捂住他的嘴,这位小公公估计得凄凄惨惨哭上许久。
程京墨一手捂着人,一手胡乱挥舞向姜令檀解释:“这是汝成玉公公,平日负责太子殿下在东宫的衣食住行。”
“人不太行。”
“爱哭鼻子的毛病改不掉。”
“侍卫中,只有他最会争宠。”
汝成玉短时张牙舞爪,撩起袖子想要找程京墨干架,直到被太子殿下冷冷瞥了一眼,两人同时如被掐着脖子的鹌鹑,缩着脑袋,不敢再放肆。
“时辰不早。”
“随孤去长信宫。”谢珩语调冷然,指尖握着一柄象牙小扇,轻轻落在秀白的掌心上。
“是。”汝成玉立马恭敬应了声在前头带路。
姜令檀一身内侍服,低眉顺眼跟在太子身后,身旁是提着琉璃宫灯的吉喜,后方还有伯仁、程京墨等人,虽然夜幕降临,四周是入夜前的昏暗,好在人多她并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