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收留宋星冶的晨星话剧院因为“意外”被烧毁,但是这依旧不影响宋星冶还?是会有演出。
他其实小有名气,人长得帅,演技又好,早就收获了一批话剧粉。当晨星话剧院被烧毁,他依旧能够接到演出的邀请。现在?白缙就是捧着一束鲜花,来?到了这一座话剧院。
就像他第一次和宋星冶见面一样,他穿戴整洁、肃冷,抱着一捧很?多?人都会带有的鲜花,站在?话剧院门口,等?待着有序进场。
他确认因为剧情崩坏,剧情是围绕宋星冶的意志而发生改变,这次的话剧院不会再有规则降临。
观众可以拿着礼物?进场,等?演出结束之后可以送给演员。白缙带着这束鲜花,静静地?往里面走去。
他坐在?昏暗的观众席,看见这一次的宋星冶。
这次是一个民国背景下的话剧本子,宋星冶穿着破烂的服饰饰演一个蹲守在?街边的小乞丐。道具降雪,使得他毛茸茸的脑袋上?落满了雪花。
看见他沉默岑寂地?蹲在?那里,让白缙不禁开始细想,被创造出来?,扔在?街道上?,毫无记忆的、幼时的宋星冶,在?当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情况呢?
怪不得他会怨恨这个创造他、又抛弃他的人。但好像更多?的,是想要寻求一份真心实意的爱意。
当宋星冶从角落里站起来?,人们看清楚了他的脸。白缙听到周围的观众席里,有轻声议论宋星冶的声音,表达了对宋星冶的喜爱。
温和、友善、亲切,这些词语是宋星冶给他们的感受。但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宋星冶为了迎合观众喜好而塑造出来?的形象。
所以他厌倦任何一个对他的伪装如此喜爱的观众,但是只有当时扮演章清的白缙,念出了那句台词:【亲爱的罗德里克,你要铭记,终究会有人至死不渝地?钟爱于你。】
在?众多?台词中,这是无论多?少次,宋星冶听闻都会心灵震颤的台词。因为这是他最为渴望的,每一次的渴望都震动?了心灵。他开始期望,在?章清这里,真的能够得到一份钟爱。
于是他展露一点自己?的真面目在?章清面前,但凡看到那种厌烦、嫌恶的表情,就会又小心翼翼地?又重拾面具。
想明白这一点,白缙也明白当时的宋星冶怎么奇奇怪怪的。
他的目光不禁一直留滞在?宋星冶的身上?。
即便舞台上?有很?多?的演员,宋星冶也已经没有了台词,又重新缩回了角落里,他的视线还?是留滞在?宋星冶的身上?。这些观众里,有不少宋星冶的粉丝,会像他一样,将目光始终停在?他的身上?。
他觉得自己?的目光一点都不会太过明显。所以一直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宋星冶。
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他的目光,与别人的目光是大?相径庭的。
身为演员的宋星冶,经常站在?了舞台上?。
他早已经习惯了被注视,也能够从一个人的目光里,感受到其中的情感。在?这观众席中,那看向他的目光,大?多?都是欣赏、喜欢、热情的,唯独有一道目光,显得冷清、淡然,仿佛只是在?看他,没有任何情感赋予。
于是就能够被宋星冶注意到。他不用往观众席去看,就已经在?心里知道,是谁在?观众席当中。
他再一次完美地?完成自己?的表演。就算一次都没有将目光转移到观众席里,去探寻那个人的身影,他还?是特别注意那道目光,一旦那目光消失,他的心间仿佛就会很?快空落下来?。
只要时间再漫长一点,他也就会忍不住去追寻,想要判断对方到底是不是走了。
好在?那目光又重新回来?。
情绪在?这目光的停滞与转移中被牵动?,像是被戏耍一样,反复不停,实在?让人恼火。然而无论多?少次,还?是会被这目光牵动?情绪。无论警戒多?少次自己?,绝对不能再被戏弄,却依旧如此。
对于这种反反复复凝视,真的不能怪白缙。因为他正?在?和元修聊天,当他聊得认真时,目光就会放空,以至于视线所及的就是整个舞台,而不仅仅是宋星冶。
想起来?还?要去看看宋星冶时,才又将目光凝实,让自己?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听着元修在?向他诉苦,说他的精神和身躯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这让他觉得很?有趣,这让他出神了好几次。
再一次回神过来?,凝望宋星冶时,觉察到宋星冶好像心情不太好。
正?是因为太过了解宋星冶,与别人不同?,他能够从宋星冶一个极为细微的举动?就得知他的情绪。纵使距离有些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的颈项梗得像是紧绷了一股力道。像是在?忍耐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