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自己已经被他封为了荣王,被他奉为了席上之客,大摇大摆走进了瓦肆里。
“阿沅今天想听什么曲,为兄都满足你。”雄厚的声音铿锵有力,在萧沅耳边响起。
灼热的呼吸不紧不慢扫过了他的耳垂,好像在故意挑逗他一样,肩上的手紧了又紧。
萧沅强忍着想要拂开那双手的心,故作轻佻笑道:“陛下,听闻春风楼里的红倌唱曲如黄莺婉转动听,不如我们去春风楼?”
席疏远眉心微微一皱,果真收回了手臂,面色阴沉了下来,勉强笑道:“今日便算了吧,今日我们屈身于此把酒言欢可好?”
萧沅故作勉为其难思忖片刻,随即说道:“陛下怎么还问臣的意见,自然是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阿沅,你我皆为兄弟,不必如此生疏。”席疏远明明心情有些不悦,但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萧沅只觉得无趣极了,只要看见席疏远那张虚伪的面孔,他原本有些期待的情绪,都萎靡了下来。
席疏远情商不高,但实在敏锐,匆忙解释道:“为兄没有别的愿望,为兄只希望你我像兄弟一样。”
“阿沅知道的,为兄自幼随父亲亲征,甚少与兄弟们相见。”
“如今为兄好不容易登基,兄弟们却横死,为兄只有你了。”
“陛下,臣自知出身贫寒,怎能与陛下称兄道弟,臣惶恐。”
萧沅不接话茬,不曾与家中兄弟亲近?你不是杀了他们吗?
为了稳固皇位,席疏远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得那样温情善良。
而是为了夺权,早已斩草除根,将他的兄弟们都葬送沙场。
“罢了,你不必有着负担。”强扭的瓜不甜,席疏远作罢。
但萧沅不是没有感觉到,席疏远的余光,时不时瞥向自己。
台上的戏子拖长着腔调,幽怨吟唱着,与席疏远交辉相映。
席疏远终于憋不住道:“为兄每夜唤你来正阳宫,你可曾……”
他看着他的面孔,像是在试探什么,言及此处,欲言又止。
萧沅自然很清楚,他是在问可曾看见他与温玉林翻云覆雨。
仿佛想要看见自己有不同的反应,他便会很高兴似的。
可这与他萧沅何干,他根本不在意他与温玉林的感情。
萧沅正欲回答,徒然冒出了黑衣刺客,刺向了席疏远。
“狗皇帝!拿命来!”
可席疏远毫不慌乱,冷声一笑,暗卫将刺客隔绝开来。
刺客蒙面上绣着前朝盛家族徽,萧沅认出了来者是谁。
盛家乃前朝旧臣,席疏远为了名声,留下了不少旧臣。
而盛家这位大人清正廉明,只可惜为人过于血气之勇。
萧沅惋惜一代世家即将陨落,整个人便被瓦肆里吓得逃窜的宾客,挤得远离了席疏远。
而另批隐藏在人群里的刺客,便在这时从人群中窜出,伸出锋利的利刃,刺向了自己。
那一刻,萧沅听见了席疏远惊慌失措的声音,他本能意识到自己真快要死了。
要是昨夜留下阿淮,那么他今天会不会不会死了,他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但要是他死了,变成孤魂野鬼,会不会再见到阿淮,与阿淮成为对亡命鸳鸯。
萧沅脑子里冒出了很多恢诡谲怪的想法,最后只感叹最后一面没有见到阿淮。
结果下一刻,阿淮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挡在了他面前,替他白白挨上了一剑。
萧沅陡然瞪大了眼睛,惊讶于阿淮的出现。
他日思夜想思念的阿淮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