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来朝没说了。
当然是因为你对鬼,见一个救一个。
薛今是没有追问,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脸上又没了笑意。
“不想死的话,就快滚。”
宴来朝摇头,他倒是想走,但走不掉。
这时他忽然想起薛今是手腕上的痕迹,心中一动,走过去想拉他的手。
薛今是察觉后,闪身躲过,和他对视。
宴来朝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张了张嘴,随后道歉:“抱歉,我是看到你手上戴了什么,想看看。”
“好啊。”薛今是垂眼,双手从道袍里拿出。
刻意遮掩的地方被展露出来,宴来朝看过去,便见薛今是手腕上戴着两个墨色玉镯。
上边金光流转,纹路神似活物,一直在不停流动。
“这是……?”
薛今是诧异地看向宴来朝,见他眼中的疑惑不似作伪,沉默片刻后,淡淡开口:“两个镯子罢了。”
宴来朝还想说什么,但薛今是侧耳听到不远处有人来,对他下了逐客令。
“是我想错了,看来地府把你护得很好。”
宴来朝不解其意,但薛今是也不需要他听懂,只是开口说。
“……你该回去了,别让他们看见。”
猛烈的抽离感忽然传遍周身,宴来朝心有所觉,他这是要离开了。
最后一刻,他再看向薛今是的方向,虽然知道他只是一段记忆,下次不会记得他,但还是想道个别。
没想到视线对上去后,宴来朝瞳孔骤缩。
远处有人越来越近,念咒声传入耳中,忽然一阵诵经声贯彻灵台。
宴来朝看见薛今是双手下垂,手腕上墨玉手镯猛然收紧,嵌入他皮肤之中,殷红的血不断从伤口渗出。
金色纹路从薛今是脸上浮现,他蹙着眉,纹路逐渐蔓延到四肢,最后仿佛被手镯吸取了一般,尽数灌入其中。
手镯上边金色流光溢彩,薛今是的唇色却越来越淡。
宴来朝看着,忽然觉得心脏仿佛一只手骤然攥紧,他喊道:“薛今是!”
“嗯?”
薛今是睁眼,应了一声,随后伸手揉几下太阳穴。
外边天光大亮,白无常放他鸽子,竟然一夜没来。
见宴来朝猛然起身,嘴里还叫着他的名字,薛今是问:“……你做噩梦了?”
听到他的声音,宴来朝下意识转身伸手,一把拉过薛今是环住的手腕。
薛今是:“?”
待看到他手腕光洁,没有那对吸血的镯子,宴来朝瞳孔震颤着,半晌才平静下来。
他想问薛今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想到无论是魇中还是现实里,对方都是轻描淡写揭过不谈,宴来朝又歇了这个念头。
薛今是不想说,他就不问。
既然能再度入魇,那就肯定还会有第三次,他等得起。
薛今是见他半天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的手看,心里一阵古怪,连忙抽回手。
问:“你到底怎么了?”
宴来朝沉默了一下,开口:“……做了个噩梦。”
听到这个,薛今是笑话他:“什么噩梦能把你吓到叫我名字。”
“不提也罢。”宴来朝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