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秋竹只觉得脑袋上无数乌鸦嘎嘎嘎飞过,留下一串省略号。
“绒绒,你在干什么?”
“话本里说,如果中了媚-药,可以用冷水缓解。”墨玄铮又往碗里加了一块小冰块,问她凉不凉,有没有舒服。
舒服是舒服……
无垠草身上的火热褪去不少,最顶端叶片包起来的小叶苞上开了一朵小花,欢快地摇曳,勉强舒服地泡在水里,但……
她理智回笼,抬起小叶苞,看墨玄铮额上的青筋,小声嘀咕,“我是好了,但你没问题吗?”
墨玄铮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的戒指里只有碗,没有足够装下他以及装下他原形的容器。
天机阁的房间里只是用来修炼,修仙之人根本没有用外物洗脸洗澡的道理,他们直接用清洁术。
所以,他现在怎么办?
他扭捏地瞥一眼仰着“小脑袋”看自己的心上人,深呼一口气,“我没事。”
没事,问题不大,习惯了,他能忍。
陶秋竹心里有一丢丢过意不去,“要不还是继续吧,咱们俩是道侣,没道理这种时候有道侣不用,自己找苦吃。”
就算……那只要他温柔点,应该没事的吧?
墨玄铮在一旁不语,陶秋竹瞧着他头上的呆毛又竖了起来,就知道对方不给撩了。
这厮犟种毛一炸,十棵草都别想拉住。
男人靠着床边,衣衫凌乱,鬓角被汗水打湿,眉毛紧缩,睫毛垂下,暗红的眸子晦暗不明,高挺的鼻梁下,性感的薄唇在喘着粗气。
真好看。
陶秋竹有贼心没贼胆,不敢继续招惹他,干脆安静地趴在碗边欣赏美男。
然后,美男侧目,给她的碗转个圈,不让她看。
陶秋竹:“……”
她一身反骨,又自己翻了个身,转了回来。
下一秒,她被一件衣物盖住,遮挡住所有视线。紧接着袍外是少年沉重的喘息声——
时间静静地流逝,第二日暖阳破开夜幕,照入房内,俊逸的少年双目紧闭,怀里捧着一个小碗。
碗里的一株草昨夜开出的黄花消失不见,只留下最顶端用叶子包裹,类似于花苞状的小咕嘟,两根细长的藤蔓伸出来,乖巧地缠着少年的指尖,像是梦见什么,轻轻勾了勾他的手,缠绵缱绻透着一丝丝亲密。
一切看上去岁月静好。
然而,小草叶子轻颤,垂死病中惊坐起,火急火燎清醒:“绒绒,加冰,又来了!又来了!”
整整一晚上了,只要冰一融化,她就会变成火烧的小草,给她加点冰块,勉强能凑合过。
她每次想放弃,去抓墨绒绒亲热,对方比法海还法海,活脱脱把不近人情发挥得淋漓尽致。
气得陶秋竹骂骂咧咧说“你现在不帮忙以后也别想亲热”墨玄铮是怎么回答的?
墨玄铮就是把变成人的她往怀里一按。
无垠草秒怂。
好吧,不是绒绒的问题,是她自己的问题。
所以,二人就这样折腾一晚上,早上又继续一顿忙碌,墨玄铮帮她加完冰块,忧心忡忡:“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陶秋竹趴着碗里耷拉着脑袋:“总不能泡一辈子水吧。”
虽然她是草,但又不是水草。
一草一妖互看一眼,纷纷叹气。
“少司命看起来什么都懂,不如去找他问问?”
墨玄铮犹豫:“这种事不太好吧?”
二人继续垂头丧气,突然陶秋竹灵机一动,“对啦,这是一个发达的修真界,通灵玉给我。”
墨玄铮听话地把她的通灵玉递给她,陶秋竹挥动着自己的小藤蔓缠上通灵玉,稍微一动用灵力,身上就传来一阵强烈的灼烧感,她轻呼一声,赶紧把通灵玉丢给他,“你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