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纪宴卿回家,只看到了江望景留在玄关柜的便签字条。做事太冲动,他甚至没敢和纪宴卿商量,就一人独自前往。四点飞机,江望景在机场等的焦虑。起飞前的一小时,天色阴沉沉。落地下了飞机,江望景又接到一通电话。依然是那道不男不女的机械音,在电话那头咯咯直笑。许久后,在江望景追问下,那人用短信发来一家宾馆的位置。看了距离,离市区偏僻,即便计程车也需要将近一小时的路程。江望景顾不得思考打了车,往那人所说的地址赶。去客房睡,别打扰我和你嫂子旧城区的小巷,黄昏时格外热闹。沿边摆摊的商贩和过路的行人,把路堵的水泄不通。即便是轿车也很难从中通行,没办法江望景选择了付钱下车。他从人群挤出来穿过小巷,终于找到了定位中的地址。一栋老旧的楼房,侧面挂着块牌子,红底白字格外刺眼。江望景没多犹豫,拨通电话走了进去,昏暗的走廊直到尽头才是宾馆登记处。墙壁泛着阵阵发霉的气味。一通铃声在身后响起,江望景不由皱起眉头。他回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突然从后敲了一棍。刹那间耳鸣炫目,目之所及的场景未变,江望景觉得耳边的喧嚣停了。再次醒来,天色已经黑了。江望景被人丢在不知名的郊区。而他后脑勺的伤也被精心包扎过。不谋财不害命,只给个教训但不至死。江望景脑袋一阵刺疼,他捂着后脑彻底懵了,难道他最近有得罪过谁吗?母亲,母亲现在怎么样了。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打电话!江望景从上到下把口袋摸了个遍,手机、钱包都不见了。切断所有与外界的联系只需要一瞬间,江望景失联了。那带走母亲的人会不会拿了他钱还撕票。他脑海突然蹦出个可怕的念头,越想越觉得害怕,江望景摇摇头努力镇定。顾不得伤势便跌撞跑到公路拦车。大晚上,漆黑的路边多出一道人影疯狂招手,路过的货车根本不敢停。……江望景沿着公路,一直走到凌晨,直到体力不支昏在路边。大半夜路过的私家车以为撞到了人,极度恐慌下将江望景送进了医院。醒来的第一眼他看到了纪宴卿。江望景一脸懵,“你…你怎么来了?”“我不来,谁管你?”也是,江家才没一个愿意顾他死活的。消失的十几个小时里,纪宴卿找他快要找疯了。只知道江望景去了柳城,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好不容易有了他的消息,人却已经进了医院。封闭的房间压抑沉闷。纪宴卿站在一边,脸上微逆着光,神色愁绪,“江望景你是准备把医院当做家了?”江望景脸白如纸,他撑起半个身子,抓住纪宴卿胳膊问:“我妈呢,她还好吗?!”“阿姨我去看过了,”纪宴卿说着,揉了下江望景的脑袋,“你别担心。”男人开了一夜车才赶来柳城,见他第一面,人就躺进了医院。江望景咬了咬嘴唇,声音轻缓,“是我不好,又给你添乱了。”纪宴卿整夜没合眼,来了医院便处理各种垫付的医药费。现在看了他这副虚弱模样,又气又心疼。纪宴卿安慰,“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剩下的交给我处理。”——一天后。打伤江望景,策划全部的那人在警局自首。江望景看着陌生的脸,脑袋完全没有对此人的印象。他失控地扑过去攥着那人衣领,问:“你和我有什么过节吗?”“为什么偏偏要和我过不去。”纪宴卿余光一直盯着那人的表情变化。那人沉默着不说话。过了两分钟,他才憋出一句,“曾经我在江氏当过你的司机,偶然听你打电话时提过你在柳城有个患病的至亲。”“?”江望景忍着气听他继续往下说。那人如实交代。前不久江氏把他辞退,酗酒好赌的人一度失去经济来源。他出于报复做这种绑架行凶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一来供词和动机成立。疗养院的监控拍到的人影确实是他,但转念一想,实在是有够荒唐。奔着劫财的目地,到最后却是空手而归。很快,江望景和他在走廊吵嚷起来,周围人见情况不对赶忙上前去拉架。“人畜无害”的江望景趁机踹了那人两脚,等到被拉开时,那人裤子满是脚印。江望景恶狠狠瞪他一眼,才松开手指作罢。折腾一周,终于处理完所有。这个期间江望景手机丢了,尽管及时补办了新的电话卡,但近期的消息却无法恢复,许多重要信息都错过了。他调整好状态和纪宴卿回了a市。凌晨十二点到家,刚躺床没多久,突然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江望景睡眼惺忪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