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随泱愣了愣,才明白他说的是那把,道:“后来在外游历的时候,随意选了处山崖,葬了。”
裴溪亭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其实也没有想太多,就是走在崖边的时候,往下一望,云烟浩渺,高山环绕,就觉得这地方真大,真美。”宗随泱轻声说,“也就扔下去了。”
“嗯,听起来是个好地方。”裴溪亭玩着宗随泱的手指,没有再说什么。
宗随泱反手握住他不老实的手,说:“还睡不睡?”
“我就玩个手……哎呀,睡了睡了。”裴溪亭不敢惹这大淫魔,嘟嘟囔囔地骂了一句什么,在宗随泱偏头看来时猛地闭上了眼睛,一副“我睡着了,不要找我麻烦”的安详模样。
宗随泱失笑,伸手摸了摸裴溪亭毛绒绒的后脑勺,说:“骂我什么了?”
裴溪亭已经睡着了,不搭理人。
宗随泱说:“溪亭?”
裴溪亭已经睡得特别沉了,开始打呼噜,呼噜声和猪像了十成十,非常不优雅。
宗随泱盯着近在咫尺的俊俏脸蛋,呼吸重了些,说:“故意勾人。”
裴溪亭:“?”
他忍无可忍,“唰”的睁开眼,说:“猪叫都勾人,那怎么没见你去日猪?”
宗随泱不怒反笑,伸手把裴溪亭翻了个面,翻身压住,说:“正要呢。”
裴溪亭嘴硬但肉软啊,连忙求饶,被宗随泱掐住脸狠狠亲了一通。宗随泱揉搓着小狐狸,说:“再叫一声?”
裴溪亭被迫发出一声猪叫。
宗随泱忍俊不禁,捏了捏他的耳朵,说:“好了,不弄你了。”
裴溪亭怒道:“揉搓够了才装好人!”
“没够。”宗随泱说,“你要是这么污蔑我,我——”
裴溪亭立刻乖巧地说:“困。”
宗随泱笑了起来,把被子给裴溪亭盖好,说:“好了,明早陪你多睡会儿。”
裴溪亭噘嘴亲了亲宗随泱的下巴,说:“赏你的,晚安。”
“晚安,好梦,”宗随泱顿了顿,“不要再梦见他。”
裴溪亭愣了愣,哑然失笑。
床帐落下来,烛光暗了,裴溪亭握着宗随泱的手,却睡不着。他翻身看了宗随泱片刻,这张睡颜已经没了冷硬的疏离和萦绕不散的阴霾,和小宗全然不同。
裴溪亭看着看着,轻轻叹了一声,又磨进了宗随泱的臂弯里。
宗随泱也没有睡着,拢了拢臂弯,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声音低沉温柔,“溪亭,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救我于深渊,自己更不能沉溺进去。大梦一场,只是成全你的心愿而已,可梦总归是梦,我在这里,在你身边……安心睡吧。”
裴溪亭愣了愣,浑身骤然松懈。
良久,他“嗯”了一声,握紧宗随泱的小指,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