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家卧室装修得十分温馨,人一走进去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床不大,睡两个人有点拥挤,舒源表示自己睡地上就行了。
小李也没磨叽,在地上铺好被子,又去厨房做了个简单晚餐。
两人吃过饭,洗漱完就躺在各自的床上了。
舒源打地铺的地方离小李家窗帘比较近,不过他家有飘窗,窗帘是短款,就算开窗有大风也吹不过来。
再加上颜色是比较好看的奶黄色,舒源并不害怕,反而打趣小李怎么买这颜色的窗帘。
“房东装的,不是我装的。”小李笑着说,“我觉得好看,住进来的时候就没有拆下来。”
舒源翻个身背对着飘窗,应下一声闭上眼。
房间留着的小灯被小李关上。
最开始舒源脑子里还在想窗帘的事,后来太过安静,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他听见风吹窗帘猛烈拍打柜子的声音。
舒源太困了,根本睁不开眼皮,翻个身用被子紧紧蒙住自己,试图抵挡住那吵闹的声音。
这一动作做完,声音反而变得更加刺耳,仿佛贴在耳边般让人不得不清醒过来。
“小李?”舒源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你没关窗户吗?风有点吵。”
这话一说完,他昏昏沉沉又要睡去。
耳边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自己不太顺畅的呼吸声,原本困到极致的大脑再次变得清醒,所有感官也在一刹那放大无数倍。
房间里此刻静得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时间过去了一秒,或许更久,窗帘拍打声瞬间淹没整个房间。
舒源再无法安静躺在地上,慌忙起身大喊:“小李?小李?你醒醒。”
无人回应。
入目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根本无法分辨出床上有没有人在。
舒源故意不去看飘窗方向,走到床边压着嗓子又叫了叫:“小李,赶紧醒醒,不太对劲。”
没人回答,他干脆放弃,直接去开灯,可摸索半天都没找到开关,无奈扭头去地上找自己的手机。
原本铺在地上的被子不见了,更别说手机。
熟悉的恐怖感侵入四肢百骸,舒源僵着背脊,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一步踏出去,就不是小李家了。
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他略微晃神,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没听见风吹窗帘的声音,舒源背脊才缓缓放松,以为危险过去时,“呼啦呼啦”窗帘拍打声骤然加大。
他几乎是反射性的扭头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这一看就后悔了。
极致的黑夜中,窗帘不知何时被吹得胡乱飞起,而玻璃外贴着一张苍白如雪的脸。
乌黑的眼珠子瞪得贼大,两行血泪从纸白的脸上滑落,发紫的嘴唇一张一合,似在说什么。
明明那么黑,舒源却能看到它溃烂的肌肤,恐惧与晕眩感瞬间让身体抖若筛糠,大脑中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他往后退了一步,撞到床脚,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一声让外面木着脸流着血泪的东西龇牙咧嘴地撞击着玻璃,恶狠狠地盯着舒源。
舒源甚至能听见那刺耳的“砰砰”声,在寂静的深夜如同高楼坠下的东西,一声声摧毁了他所有意识,使得他眼前阵阵发晕,失去所有支撑力。
舒源往后一倒,直接晕在床上。
再次有意识,是有人压在他身上,舒源挣扎着坐起身,发现入目虽然黑暗,但能分清一点轮廓。
外面天正在逐渐亮,而身边的正是之前怎么都找不到,仿佛从世界上消失的小李。
想起自己之前的经历,舒源沉默了,一个字都无法从喉咙发出,就那么坐在那一动不动,宛若雕塑。
小李一睁眼看到个黑影坐在自己身侧,再联想舒源碰到的事,惨叫一声从床上摔下来。
他根本顾不得自己摔得多痛,快速开灯。
看到舒源的那一刻,小李瞪着眼,跳上床拍了拍舒源:“我靠,你差点把我吓晕,你怎么坐在床边不动了?也不吭声,我还以为闹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