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在出国前承诺一周打一次电话,每隔两三天报一次平安,如果遇到帅哥一定处处,不会再泡图书馆了。
阿萨思:……
总的来说,她的上辈子虽然开局地狱,但被收养后算是进了天堂。
养父母宽厚,兄姐关怀,不仅支持她的学业,还助力她出国,半个字不提钱。可运气终归是守恒的,她魂断北湾大桥,历经磨难才重新回到这里,由此可见——
想当养父母家的孩子,是得有点福分才行。她上辈子得来太易,自然承受不起。
睁开眼,阿萨思长出一口气。
她真是受香港风水的“侵蚀”太深,跟阿婆一样总能扯几句封建迷信。但一想到她在北湾大桥看到的巨大影子……这世界是该搞搞封建迷信。
追悼会结束了,人群有序退场。
阿萨思正准备离开,却眼尖地发现了“幸存者”一行。
是他们,在大桥塌房前预见了危险,大吵着离开最后侥幸活下来的人。一共八个,今天也到了现场,几人眼角带泪,一边为死去的同事哀悼,一边又庆幸自己活了下来。
活了下来……
可阿萨思依然从他们身上嗅到了死亡的气息,闻上去并没有消散。
忽而风来,之前见过的尸体运输车不知何时停在了路旁,里头多了两个裹尸袋,而那名与尸体为伍的验尸官看了她一眼,又朝那八个“幸运儿”走去。
阿萨思转向运输车,扫了一眼裹尸袋便又记起了“获救”后的一幕。
也是这样的裹尸袋,大大小小堆满了岸边,触目惊心。而这一幕又似曾相识,犹记得她还是兽形那会儿,有开菊兽登陆沿岸,掠夺生命无数。那时也是这般,裹尸袋堆满了空地,而她觉得那场面眼熟。
现在看来,这并不是眼熟,而是跨越时空的“通感”。
她的命运已成闭环,只要她想,似乎能和任何时间线上的自己产生共鸣,但她绝不会这么做。好端端的,她何必加入变因。
驻足了一会儿,阿萨思离开了。
只是在走出墓园后,路过的报亭之中忽然放起了一首歌,叫“风中尘埃”。
大抵是挨着墓园的缘故,这首歌的调子有点阴郁,风掀开一页报纸,一行“死于车祸”的小字突然闯入阿萨思眼中,让她顿住了脚步。
算是外应吗?
意外还会来?
可她并没有闻到死亡的味道,也没看见巨大的影子。目前,这条街道上最危险的物种就是她了。
阿萨思走向站牌等公交,恰在这时一辆大卡车驶来,司机一手啃着汉堡,一手握着方向盘,并没有放慢速度。
正到十字路口,运气好卡上绿灯,司机摁响了喇叭,准备一口气冲过去。谁知就在这时,一辆敞篷车超速卡了进来,里头作死的纹身男还高举着酒瓶。
他喝高了,手一滑转错方向盘撞上大卡车。刹那爆炸,卡车的一个轮胎高高飞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阿萨思正面冲去。
阿萨思:……
她平静地往右边挪了一步,面不改色地看着轮胎擦过她身边,“轰”一声蹦进商店的橱柜里。
玻璃四分五裂,伴着高速射来,阿萨思蹲下来系鞋带,玻璃碎片擦过她的后脑而去,崩进了倒霉路人的大腿。
路人大叫一声,受惊的卡车司机失去了对卡车的控制,它猛地调转头朝阿萨思冲来。
阿萨思低咒了声:“怎么还来?”
麻溜地跑进小巷,七歪八拐,很快没了影子。徒留卡车撞在巷道墙头,里头的司机晕死过去,人们尖叫着报警。
她绕了点远路“慢跑”返校,进入宿舍冲了个澡,打开电脑复习课程,整理笔记。下午两点,她带着表格去校图书馆应聘,不料工位已满,背着学贷的一群大学生连个扫地的活都没留给她。
所幸,同是华国留子,有人给她指了一条明路:“旧金山大学有宗教背景,这你知道吧?”
“知道。”
旧金山大学是由耶稣会创办的私立大学,有着天主教会的传统,而这一宗教与灵性的价值观在百年来已经深深融入该学校的校园文化中。
比如著名的圣依纳爵教堂就建在校园内,是旧金山大学最具标志性的建筑之一。
留子:“教堂的唱诗班缺人,你要是唱歌还行,可以去试试。”
“我听说薪资很高,要是入选了,时薪有30刀,节假日唱一场能有200刀。可惜我五音不全,不然我也想去。”
阿萨思:“这工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