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鸟双手托腮:“说实话,都到这种程度了居然不是哥哥主动对你说,是有点过分哦。”
她语气轻快得很,甚至于说话的口癖都和往日有点儿不太像,更像是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一片情人节的气氛之中。
瑞秋托腮,显得有些惆怅:“有时候我会怀疑,我喜欢的可能就是这一款,良家——”
她差点就要把“良家妇男”这几个字说出口了,然而对面是知更鸟。
瑞秋真是这么想的,劝花魁从良的毛病她没有,但是拐良家妇男的爱好她真的可以有,这种情况从上辈子上网的xp里面就能够很清楚地看出来。
如果面前站着的人是星,那她也就说了,毕竟星就像是那种星网上你一眼我一语,在评论区里头养出来的ai,多多少少沾着点离谱,就算在看向刻法勒的时候抬手对她说“你看,这刻法勒也不失点儿熟男圣母风韵”,星也只会说“啊,你这话倒也不是全无道理”。
只可惜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知更鸟。
瑞秋将这话吞回了肚子里。
“我就是……比较喜欢性格内敛的,如果主动了我会很惊喜,但如果不主动的话,我其实也会很想要尝试一把壁咚——我是说我来咚人的那种,就是……”
她耸了耸肩。
“偏好和我的性格之间有一点小小的偏差。”
她喜欢的场面需要一个抬腿就能蹬上墙的酷姐,而她是个会坐在台下,用严谨的学术姿态伪装自己,背地里被自己脑补的画面色到流鼻血的人。
知更鸟:“这样啊。”
“如果你不是个筑梦师,而是一位歌手的话,你就可以在你的表演场次中为他预留一排一座。”
知更鸟提起裙摆,站起来,小跑两步绕到瑞秋身边,没有完全盘起来的长发垂在瑞秋面前,将她的视线强行汇聚向她的双眼——知更鸟很擅长让别人看向自己。
“一排一座不是视野最好的座位,一般视野最好的都是五排六排的中间这样,但是一排一座是留给家属的座位,上次我去参加了一个音乐会,一个合唱团首席就很早向其他人提出了想要这个位置的票的请求——我们后来才知道他是为了向爱人求婚,那天表演结束之后,他从舞台上跳下来给他的爱人献花,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到舞台上,他跪下来给爱人戴上戒指,台上台下所有人全都像是疯了一样高兴。”
知更鸟抬手比划了两下,她那双绚烂的眼睛里头也跳跃着平常鲜见的兴奋:“但是,有点可惜,我对筑梦师的浪漫并不怎么知晓。”
她抬手扶了扶耳坠,背对着瑞秋往后退,又转了个圈之后落座下来,一整套的动作看起来轻盈优雅,尤其是裙摆在旋转过程中轻轻飘起来,像是花朵一样张开的时候。
但是,她今天的动作是不是有点太多了——瑞秋感觉往日的知更鸟虽然也是个活泼元气的美女,上台下台都是如此,但是往常她的小动作不会……那么的多。
而且在走到这家甜品店之前,这一路上,她好像一直都走在自己前头,在这个人流量不能算是很小的地方背对着前方走着,手臂也是稍微朝着两边张开的姿态,就像是在挡着些什么。
因为和她的相处时间也不能算是太多,瑞秋并未确定知更鸟身上真的有点什么不对劲,这些不对劲也就只是被她压在心里。
毕竟她对知更鸟也有一点点的“利用”心理,想要各种旁敲侧击,甚至是直接明示:给点办法,就比如说在你们的过去,有没有讨论过什么未来伴侣之类的问题,有的话就赶快告诉她,她好照着标准实现,再往上累加一点惊喜。
圆梦+惊喜,这才是一个细致的人所应该做的。
知更鸟是很敏锐的人。
虽然她和星期日的关系,以及她在匹诺康尼的权限都让她比旁人拥有了更高的起点,但是她做为最早被眠眠送到流梦礁的“外人”,她对于一切的洞察能力可想而知。
从那些战火纷飞的地方走过来的人,多半都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她此时已经觉察到了瑞秋在一瞬间的警觉。
从翁法罗斯带回来的,那种看到点什么,下意识地就会去分析这件事对不对劲的习惯也是养成得很好。
知更鸟啊心里有些苦恼:她做为一个歌手,因为演出得广告数量足够多,而且在寰宇之间的热度足够高,所以也是演过一些剧或者电影的,演技也可以说是相当不错。
但是,这都很轻易地被看穿了吗?
那么果然还是因为哥哥的要求有点太强人所难了嘛,放在娱乐圈里,这就不是个好剧本。
——知更鸟,毫无疑问地,对于瑞秋的情感世界有一点小小的了解。
不算深入,但好歹知道一些重要的节点,和黑天鹅相比也就是个半斤八两的水平。
她的消息来源是星期日:这当然也很好理解。
虽然感觉这好像不应该是个妹妹的工作(话又说回来,似乎在那些三月七分享的小说里头,妹妹就是干这个工作的),但是知更鸟向来在和哥哥有关的事情上很乐意出一份力。
昨天晚上,当平常多半是“早安”和“晚安”,或者是在翁法罗斯时候的半断联状态的星期日给她发来消息的时候,本来就已经没有很想继续趴在桌前写乐谱的知更鸟当即拿着手机跳了起来。
闲聊模式!开启!
所以,她就趴在床上,把枕头移动到支撑着下巴的位置,手机放在更上面一点,就以这样的姿势和她亲爱的哥哥来来去去了有大约三个多小时。
期间知更鸟打了很多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