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说另外几个问题,似乎也是加拉赫和星期日会更关注的:他们一个可以和米凯商量怎样彻查流梦礁的情况,另一个则可以对知更鸟说明当前的问题,从而让家族早些准备、给出应对方针。
等等啊,要真是这样的话,她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等待?保驾护航?不过秩序的网络应该能够起到相似的作用。
要不她还是回去享受她新买的梦泡吧?那款梦泡是躺在漂亮的森林木屋里面,听着壁炉中噼里啪啦轻声燃烧着的火焰爆裂声,躺在宽大的沙发上什么都不做——也是一款瑞秋一眼就看中的梦泡。
她对星期日与加拉赫提出自己或许可以先走一步这个想法,星期日朝着她这边走了半步,看起来是想送送她,而加拉赫就比较直接了:
“不行,你走不了。”
瑞秋:?
瑞秋:“为什么?”
加拉赫朝着那只二等研究猿:“你信它说的都是实话?别忘了,小姑娘,他给出的所有答案都需要长时间的验证才能得到结果,而只要我们进入了验证过程,他非但不会死,甚至还可能获得人质。”
就比如说针对模因病毒的模拟、理解以及解构,这一套实验流程中有可能让实验者本人也被模因污染的步骤可太多了,加拉赫怀疑他面前的这个研究猿自己就属于已经被模因污染,只是程度不算严重,尚且能维持自我的那种。
“检索旁人的记忆,这个技能你得去找专业的忆者,我不是很擅长,我只能把人们的记忆搅乱顺序,或者注入虚假的记忆。”
加拉赫:“所以,还是得麻烦你了,我与那位忆者并不熟悉,虚构史学家与流光忆庭……啧,你应该可以想到,我们的关系并不怎么好,挺烂的,说实话。况且,就算是那位忆者也不能轻易地阅读一个充满了模因病毒的大脑中存储的记忆,很致命的。”
瑞秋:“所以,要我来?”
加拉赫:“没错。”
行吧……她来就她来。
“那最后举报给家族的环节也让我来吧,”瑞秋给黑天鹅发去了消息,一面等待着对方直接出现在自己身边,一面已经开始挽袖子了,“别走知更鸟小姐那边了,让我来,让我额外加班干活,至少家族那边发出的奖金应该打给我,对吧?”
干活可以,但是干活而不拿钱是不可以的。
加拉赫:“……”
他语重心长地说:“你猜猜看,如果我的身份不需要保密,如果我不是流梦礁的人,我会不会去问家族要这份奖金?”
非不愿也,实不能也。
*
黑天鹅来得很快,一如既往,在听到了“模因病毒”和“原始博士”这两个词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淡了一层。
虽然很快又凝实了,但是这并不妨碍瑞秋觉得她刚才差点吓到想跑。
黑天鹅皮也是真的皮,但皮的原因在于她觉得自己死不掉,遭遇黄泉的那一次还不是给吓了个半死——而模因病毒,有一说一,对于忆者们来说,这东西就和真正拔刀了的黄泉一样,是同级别的恐怖。
好歹黄泉本身是个温柔的人,哪怕记忆力的刀光如何恐怖,她还不会不问缘由地杀人呢。
黑天鹅的声音听着都虚弱了些许:“最后去翻找他记忆的人,不是我,对吧?”
瑞秋:“对,你没看我都开始挽袖子了。”
黑天鹅放松下来,脸上的微笑中掺进了少许劫后余生的味道:“好啊,那……以星期日先生为教学素材,可以吗?”
也没有别人可选了,加拉赫这个虚构史学家肯定是不行的,研究猿——对黑天鹅来说太危险了,瑞秋,她自己就是学习者。
星期日点头:“当然。”他的记忆中并不存在阴暗而无法示人之处,如果有,那也就是偷偷多吃了两只布丁蛋挞,甚至连妹妹知更鸟都没有告诉,结果等过了两天实在受不了良心上的谴责就去找了歌斐木先生忏悔。
一个真正道德高尚的人甚至可以对着所有人完全公开他的一切记忆和思想。
黑天鹅已经完成了自我调理,她微笑着:“放心吧,星期日先生,我会引导瑞秋小姐去看一些更安全而和谐的记忆的。”
瑞秋抿了抿嘴唇,她感觉黑天鹅的这句话意思怪怪的,活像是在暗示她其实也可以从星期日的记忆中看到他正在洗漱沐浴的片段……
什么嘛,她确实喜欢长得好看的人,而且有时候也确实直白了点,比如说对加拉赫锻炼得好到有点过分的身材曾经盯着看了好久目不转睛什么的。
但是她才不会那么没素质呢。
黑天鹅握住了瑞秋的手,充满魅力的声音包裹在瑞秋身边:“感受我的引导,记住这种感觉,亲爱的,记住它,下次复现的时候,我可不一定在你身边哟。”
瑞秋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似乎伸长了,指尖朝着前方延伸——能够抓握住更远处的东西,能够触碰到往常无法触碰到的部分。
星期日就站在她面前,她能够感觉到一些温暖的、毛茸茸的质感,像是他耳羽上的羽毛,这个位置有些敏感、有点特殊,况且星期日看起来就不像是喜欢肢体接触的人,因此她到现在为止也只是好奇,偶尔想象过,还真没有触碰过。
忆质构成的蔓延体缓慢地触碰上这一团毛茸茸的质感。
加拉赫看到星期日的耳羽抖了一下。
但他的耳羽经常随风而动,看起来是那种在天环族中也格外柔软的类型——天晓得是因为什么而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