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言一定会来,牧闻这么告诉自己,他不会撒谎,只不过偶尔迟到罢了。
实习生迟到很正常。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牧闻终于等到了蔺言。
灯光下,牧闻笑眯眯的抬起头,一条腿屈起,一条腿伸直,“长官,你让我等的好苦啊!”
蔺言扫了眼终端,“现在才十点。”
根本不算晚。
牧闻无言。
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足足九个小时,限制行动,无事可做,并且因为椅子太硬根本睡不着,这比在小黑屋里还难受。
蔺言上下打量了牧闻一眼,视线从他被灰弄脏的小腿上扫过,再一看变了位置的椅子,心下了然。
走过去摸了摸牧闻后脑勺的小辫子,蔺言轻轻一扯,“怎么了,猎人先生,你又急了?”
“不急,”牧闻翘起二郎腿,后仰着脸对蔺言吹了口气,“就是担心您,我记得程北今天出来,关了这么多天,他没疯吧?”
“你希望他疯吗?”
蔺言扯过一把椅子,这次他不像白天那样近距离的和牧闻坐在一起,两人中间隔了一米远。
牧闻笑着摇摇头:“他疯了比较有意思。”
矛盾的语言和动作换来了少年不解的目光,蔺言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说:“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在蔺言打开小黑屋的门后,程北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甚至没有动,静静的站在门内。
有血腥味,但不是程北身上的,他可怜的室友正缩在墙角,双手捂着额头寻找他丢失的触角。
克里斯曼直接走了进去,把蜜蜂同学拽了出来,而程北也如梦初醒一般,从小黑屋里向外踏了一步。
“长官。”
程北叫了一声,蔺言投去询问的目光,“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摇摇头,程北斜了眼不远处的尹玉成,那人对他比了个闭嘴的手势。
程北略微思索了一下,将原本的台词咽了回去,摇摇头,走到了克里斯曼身后。
一切都很顺利。
牧闻听完,反而笑了。
身体向后一靠,牧闻懒洋洋的躺在椅背上,脑袋歪向一边,“长官,您听说过一句话吗?”
他有意卖关子似的一顿,蔺言抬眸,示意他继续说。
牧闻笑道:“有句话说得好,会咬的狗不叫。”
正如牧闻之前所说,一只狗的时候叫流浪狗,一群狗的时候,叫恶犬。
灯光自上而下从两人之间穿过,牧闻翘起二郎腿,上半身前倾,意有所指的看向蔺言的右手,手套的最外延是一圈氧化发黑的暗红色血渍。
“不如来说说您迟到的原因吧。”
牧闻轻佻的弯起唇,眸底似有层散不去的阴霾。
“是哪条狗咬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