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訚瞥见她的笑意,松开衣袖,任由寒风扬起-
沈家。
“你又去哪里了?”薛茯苓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
沈芷君初次见娘亲用这般严肃的神色对自己,不由撇撇嘴,走上前想跟之前一样跟娘亲撒娇。
奈何薛茯苓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冷着脸道:“站那里不准动。”
“娘!”
“你还知道我是你娘,整日不学女工,反倒是去游山玩水,你想气死你娘!”薛茯苓体弱,年少生下沈芷君吃了很
多苦。因此沈芷君一出生,跟个幼猫,可怜兮兮,奶娘都说她活不过几天。
薛茯苓不信天命,整日精心喂养,才将唯一的女儿拉扯长大。
可眼下薛茯苓听到谣言后,心神一震,万念俱灰得几乎要晕厥。
还是在嬷嬷的安抚下,薛茯苓才勉强清醒过来,连忙命人将她叫到跟前,见她一无所知,心下更为悲愤。
沈芷君见她难掩伤心地问责,身形站不住地道:“娘,不就是我要嫁给张国公吗?哥哥说了,不会让我嫁给他。”
“哥哥,哥哥……你怎么一天到晚都将他挂在嘴边。他都没有出仕,半点能耐都无,往后与他少接近。”
“娘不是以前说他是我哥,要我跟他好好相处吗?”
“那是以前。”薛茯苓一想到枕边人变得面目全非,对他的儿子也多了一份怨恨。
沈芷君不知道娘亲怎么忽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跺跺脚也不管薛茯苓在背后说什么,转身就跑了。
她跑到外头,却撞到从游廊另一端来的人,发髻的莲花簪子掉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人是谁,却被人拦腰稳住身形。
“你没受伤吧?”沈钰山松开手,想要碰一下她的发髻,却被沈芷君拍来。
“你来做甚?”
面对她不分青红皂白地怒意,沈钰山习以为常道:“我自是回来见见你。”
“见我有什么用,哥哥又不能帮我躲开这桩婚事。”沈芷君一想到这件事,心里来气。
“为兄不是发誓帮你吗?眼下倒是有个主意,你趁着父亲还没有将你嫁出去,自己先嫁人,不就迎刃而解吗?”沈钰山笑吟吟地将扇子收回掌心。
沈芷君心想,这主意可以,但是随后又愁眉苦脸道:“可我从哪里挑选夫婿?”
“我娶你。”沈钰山收起笑意,郑重其事道。
沈芷君被这句话砸得头晕眼花,“你怎么能娶我,我们是兄妹。”
“我们又不是亲兄妹。”沈钰山见她站不稳,攥紧她的皓腕。
沈芷君没察觉,亦或者说看到无妨,毕竟兄妹两个人也曾这么亲密相处。
“不对,我们是兄妹。”沈芷君头痛欲裂。她记得沈钰山不是自己的哥哥,可进府后,娘亲在她耳边说过,沈钰山是她的哥哥。
不对,有哪里不对。沈芷若还想拒绝,可沈钰山道:“我们又不是亲兄妹,娶你旁人顶多议论,私底下哪里会说我们。况且我从小到大待你可比待阿渔好,你若嫁给我,也不用担心受苦。”
沈芷君听他说起阿渔,心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与烦躁。
“你容我想想。”沈芷君想要去找娘亲问清楚,商议如何是好。
沈钰山:“你跟娘亲说,她一定不会同意你,毕竟她最爱的还是父亲。”
“父亲说什么,她一定会同意。”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沈芷君活脱脱像是被人踩到了脚,嗓子拔高,眼睛通红,娘亲才不喜欢父亲。
可若不喜欢父亲,为何待她不如从前好,刚刚还要呵斥她。
沈芷若委屈,却又不想沈钰山瞧见,强撑着傲气。
沈钰山睥睨她,哪里看不穿她的心思,若有所思道:“你不信我也行。阿兄给你找其他婚事,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担心你嫁给别人会受苦。”
“倘若你嫁给我,你还是沈家的人,还跟你娘在一起,我也会待你一如从前。”
沈钰山循序渐进,见她舒展眉头,俨然听进去,不由松开白扇,垂眸遮住淡淡的算计。
“芷君,你和钰山在谈论何事?”沈常从书房出来,眉眼染着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