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变了脸,在他脸上拍了下,凶道:“躲什么?!”
李砚禧有?些不服气,他瞧见她和方兰漳在院门外亲吻,故意要给她脸色看,却?还是要挨打。
他气得瞅她一眼,又挨了一巴掌:“许你这个狗奴才亲本?小姐,你还不乐意了?再瞅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方才扶萤和方兰漳的话,李砚禧都听见了,知晓她是一分真,九分假,可心?中还是为那一分真不高兴。
老爷和夫人的感情是还不错,夫人生?病时,老爷也的确花了许多银子给夫人请名医,但?夫人走后,老爷在外面不是没有?女人,扶萤第一回?知晓时又哭又闹,还被老爷训斥了一顿,连奶妈都劝她,老爷不可能一辈子为夫人守着,劝她想开一些。
最严重的一回?,老爷让外面的女人大了肚子,要将外面的女人接回?府里来,是奶妈教扶萤设计陷害了那女人。老爷以为那女人要对扶萤不测,一气之下,又将人赶了出来,只是扶萤得意没多久,便?听说?老爷并未将那女人彻底赶走,还养在外面,又生?了个女儿。
奶妈知晓时,只说?幸好只是个姑娘,让扶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往心?里去,扶萤面上未显,心?中却?知晓老爷在外面绝不止这一个女人,或许也不止这一个孩子。
后来,老爷路上偶遇大雨一命呜呼,扶萤跪倒在灵堂哭了一整日,夜半无人时,却?喃喃一声:幸好在外面就咽了气。
扶萤未直说?,李砚禧却?知晓,若是老爷留着一口气回?了婺州,定要将外面的女人和孩子接回?来。
当初扶萤急急变卖家产,带着银钱往京城去,一则为了躲避婺州纨绔,二是怕老爷外面的子嗣找上门来要分家产,她招架不住。
李砚禧想起她的眼泪,不觉轻了一些,在她脸上啄吻。
她早就爽快得飞到云霄去了,那些话那些事那些人忘了个一干二净,似乎也与她无关了,还嫌轻了,喘着骂他:“你没吃饭吗?”
李砚禧脸又垮下脸,将她翻了半圈,紧紧按住她的后颈。
她没了面子,自然又是骂又是咬,李砚禧不敢说?些讨打的话,只在心?里道:“不喜欢?明明舒服得都要将我绞死了。”
很?快,她舒服了,便?翻脸不认人了,反手在他手上拍了一下,有?气无力骂:“不许抱得这样紧!”
李砚禧权当没听见,还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腿也压着她,不许她动弹。
她吵骂了一会儿,实在累得不行,眼一闭,睡着了。
晴了没几日的天又阴沉下来,她生?辰过后便?是方兰泽的生?辰,而后便?要过年?了。
天一直阴着,她小日子又来了,除了方兰泽生?辰那日,便?未再出过门,就在房中待着,画画花样子给府里的人准备生?辰礼。
写春的风寒好了,和画绿一块儿房中伺候,李砚禧也在房中,坐在圆桌边上看书写字。扶萤叫写春画绿看画时,他总忍不住转头来看。
“祖母喜欢什么?花?”
“老夫人喜欢梅花。”
“……”
扶萤一个个问,投其?所好,将设计的花样一一收好。
除夕那日,府里张灯结彩,扶萤一早便?去了老夫人那伺候,跟着老夫人一起去前厅里,一大家子人聚在一块儿玩牌下棋,品茗闲聊,就连一向极少出现的大舅也一直待着,一直玩到了夜半。
方兰茹闹着要守岁:“今年?我们一起守岁吧。”
老夫人赶他们:“你们都是孩子,哪儿能守什么?岁,都回?去休息。早些休息早些起,明早一早就来给我拜年?,若明早瞧不见你们,我的红封可不给了。”
众人笑着应,扶萤不忘叮嘱:“那祖母也早些休息,不要再熬了。”
“知晓了知晓了,我早困了,你们也都早些回?去休息。”老夫人牵着她的手拍了拍,吩咐侍女将他们送出去。
她们姊妹几个住得顺路,搭个伴儿,一同便?回?去了,几个兄弟们和她们不在同一个地方,岔路时便?分开了,扶萤正要回?院门,方兰漳又不知从何处出现了。
“表兄!”扶萤微惊。
方兰漳笑着从树下阴影处走出:“抱歉,吓到表妹了。”
扶萤垂眸摇摇头:“还好。表兄不是回?去了吗?怎的又来了?”
“年?前总有?些邀约不好推拒,年?后也有?许多亲戚要走,今日不容易得闲,故而过来。”方兰漳顿了顿,“表妹可否邀我进去坐坐?”
“表兄请。”扶萤让开一步,抬手相邀。
方兰漳缓步走进,跟着她进了正房。
画绿和写春在后对视一眼,皆是忧心?忡忡:天这样晚了……
方兰漳和扶萤坐在了罗汉床上,画绿和写春进门送了茶水点心?后便?站在一旁候着,没打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