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锁上留下了几个清晰的牙印。
但人群中,也不全是疯狂的。
傅长风倚着窗,手里握着一本《博弈论》,正在安静地阅读着,清冷的月光温柔地铺在他身上。他生了一双温和的凤眼,瞳孔色泽较旁人要更浅淡些。
在被香气逼疯的人群中,他显得格外沉静,有些格格不入。
不少人都忍不住偷偷侧头看他,脸颊通红。
“傅哥不愧是傅哥。”
“这定力,这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不愧是他!”
“唉,明明都是Alpha,怎么人家那样,我却这样。”
夏令营里全都是Alpha,大家的身体基本素质都摆在那里,但不知为何,傅长风却就是要比他们全都厉害。好像是另一个物种似的。
包括现在,在这香味前,多少人都溃不成兵了,但傅长风丝毫不受影响。
傅长风的舍友柳勤,也是被那香气逼疯了的一员。
半夜,柳勤突然坐起要下楼,傅长风是老好人,担心他的安危,便陪他一起下来了。
“真的太香了,我好想吃炸鸡啊,我要疯了……”和其他人一样,柳勤在铁门前绝望地徘徊,阴暗爬行。
傅长风却是不置可否,温声笑了一句:
“真有那么香?”
傅长风确实闻到若有似无的一丝味道,但完全没有柳勤描述的那么夸张。
这些人未免有些大惊小怪了。
“那些街头小吃,闻着都很香,”傅长风淡淡道,“闻着香,吃起来未必好吃。”
说到这里,傅长风握着书本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缩紧了些。
小吃摊。
……最近,郁鸣给他打电话的频率,显著减少。
本来,今天是郁鸣来夏令营探望他的日子,但也临时取消。听说是因为一直在荷塘小区门口摆摊的麻辣烫老板突然不来了。
为了等那个老板,郁鸣连来见他都不愿来了。
区区一个麻辣烫小吃摊,竟然比他还重要么?
想到此处,即使是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傅长风,说话也忍不住带上了情绪,眉眼冷冽:
“那些小吃摊,为了在香味上吸引顾客,放了多少调料添加剂,全是下三滥的勾当。
“真正的口感,好不到哪去。”
这里的学生在这里全封闭式住了一周,食堂的菜又难吃。这时候,就算是给他们一个冷馒头,他们估计都会狼吞虎咽、吃得不亦乐乎。
……更别提那放了满满科技的街头小吃摊。
傅长风嘲弄地想。
“你不懂,”柳勤哀怨地摇了摇头,“那些添加剂闻起来不是这个味儿,这个闻着是真好吃,难道你闻不到?!……哦对,你还真闻不到。”
柳勤不相信,在这样香味的诱惑下,还有人能保持定力。
这时柳勤才意识到,傅长风这小子,因为信息素过敏症,今天刚刚打完脱敏针啊!
信息素脱敏针是会暂时抑制嗅觉的。
“我就说呢,怎么你能表现得这么风轻云淡,”柳勤拍着他肩,形容有些癫狂了,“原来你是闻不到啊!”
傅长风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把他的手从肩上拍去。
柳勤却已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等明天脱敏针对嗅觉的抑制效果消失了,再让你闻一闻这个香味,我不信你能两眼空空……
“说不定到时候,你表现得比我们还疯狂呢。”
傅长风不说话,唇边却挂着一丝讽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