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岚在附近采花,听到他的声音,忙跑了回来:“怎么了?”傅思明颤抖着唇,指着自己的腿,颤声道:“我的腿,刚刚,好像动了一下。”白岚蹲下来,摸上他的腿,捏了捏,半晌没有说话。傅思明忐忑的看着她:“是……我的错觉吗?”白岚表情凝重,看得傅思明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白岚将他的腿捏了一个遍,才问:“疼吗?”傅思明摇了摇头,苦涩的笑了一笑。依然没知觉。白岚帮他理了理裤脚,才站起来,将散落一地的花拾起来,放到他怀里:“别担心,既然动了,说明已经在恢复当中了。”傅思明以为白岚是在安慰他,艰难的勾了勾唇,以为露出了笑容,其实比哭还难看。白岚拍了拍他的肩,转到他身后,将挡在车轮底下石子踢开,继续推着他走。傅思明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他靠着椅背,整个人散发着颓丧的气息。他刚刚,真的看到腿动了一下。可是为什么……却没有知觉呢?走了一会儿,白岚看他情绪一直不见好,想想还是给他解释一下比较好。明明是好事啊,怎么到他这里,好像永远好不了了似的。白岚敲了敲他的头,傅思明从自己的世界中脱离出来,疑惑的看向她。白岚火眼金睛的问:“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傅思明下意识否认:“没有啊。”白岚曲指往他脑门弹了一下,说:“之前你的腿整个神经坏死,所以才无知无觉。现在虽然还感觉不到痛,但既然动了,说明神经正在恢复当中。”她摘了片树叶,递给傅思明,说:“既然神经已经开始恢复,那么用不了多久时间,你就能动了。不过你已经六年没有走过路了,腿是你的,可肌肉不是,到时候,练习走路还得好一阵呢。”即便如此,傅思明也很高兴了。他的腿,真的有救了。他心中的酸涩一下子消失无踪,只剩下满满的感激。“白岚,谢谢你。”他真挚的道谢。“不客气。”白岚捏住他的脸,往旁边拉扯。她其实早就想这么做了。不染尘埃的一张脸,就是很想让人欺负他一下啊!傅思明吃痛,眉头皱起,却没阻止白岚,任由她玩个够。元帅府的伙食不是盖的,傅思明的肌肤很水嫩,摸着像嫩豆腐一样。白岚都有点儿舍不得撒手了。直到他的脸被掐出了红印,白岚才松开。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没他的光滑?呃……她一个女孩子,要不要活的这么粗糙,竟然连一个男人的皮肤状态都比不过!白岚决定要好好做美容和保养了,她都24了,再不保养,过了25就真的来不及了。打定主意后,白岚回到家,就让白老爹帮她买了一堆药材,自己按中医的方子调出美容用的药品。这个过程稍微有点长,她陷入研究的乐趣里不可自拔,连去看傅思明的次数都少了。虽然在学堂里教学,但是两人好像一直都遇不到。傅思明郁闷了。半个月,就白岚去他家复诊,见了两次。可是没说上两句话。她就借口家中有事,走了。一次就算了,两次也如此,傅思明怀疑白岚是不是躲着他。难道她发现了他对她有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傅思明沉思良久,决定主动找她把话问清楚。他来学堂教学,傅夫人是赞同的,多出去走走,比闷在家里,有益身心健康多了。然而她又不放心傅思明一个人在学堂,如果有不方便,或者遇到危险怎么办?于是她调了两个兵,保护他,照顾他,寸步不离。傅思明上课的时候,他们就像两个门神,一左一右的站在门边,搞得教室里的学生都很紧张,害怕一不小心惹得老师不快,会被拖出去打一顿。傅思明上完课,遣了一个人去找白岚。白岚正在改试卷。她的课别的不多,就是考试特别多,而且三个班,轮流着考,每个班的考卷都不同,他们就算想临时抱佛脚,对对答案都不行。考试是最能快速且直观的体现一个人有没有的进步的方式。因为白岚每讲一个课时,就会来一场摸底考试,看看学生们的水平,如果整体很好,个别人很差,她会给差生单独补课。如果是总体都考得差,那就是这个大节的内容没讲明白,她就会再讲一遍。如此一来,她带的三个班,数学成绩都是全年前三。当然,她教的数学如此出色,可能还有一个原因,肯花钱。试卷的打印费很贵,其他科目的老师,可没有这个财力给学生打印试卷。让学生自己付钱打印试卷就更不可能了,富的人还好,穷的人身上一个多余的铜板都拿不出来。“白小姐,我们公子有事找你。”士兵很有礼貌的敲了门,才开口说道。白岚笔尖一顿,抬起头:“什么事?”士兵语调平平:“不知道,公子没说。”白岚哦了声,将钢笔盖好,试卷放到抽屉里,锁好,才跟着他出去。傅思明在凉亭里等她。白岚来时,只看到他的背影,纤细笔挺,如一根修竹,宁折不弯。他身上有一股很浓的书卷气,不管穿着长衫还是西装,都有一种让人想欺负他的冲动。白岚穿着一身青草绿绣翠竹的旗袍,两边开叉到大腿,走动间,白玉般的长腿若隐若现,引人遐想。她来到傅思明身后,拍了一下他的左肩。傅思明下意识回头望,没见到人,转向右边,依然无人。白岚和他玩躲猫猫,傅思明失笑了声,说:“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了。”白岚从他身后转到他面前,不解道:“我为何生你的气?”傅思明也不知,他刚想摇头,白岚又说:“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傅思明一惊,连忙将头摇得像拨浪鼓。白岚噗的笑出声:“那你怎么会说我生你的气了。”傅思明委屈不已:“你最近都不怎么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