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冲她招手:“那就进来吧,陛下召见。”
虽然不明所以,陶宁还是随着太监低头快步入内。
堂中两人气氛已经回复平常,崇熙帝坐在主位,秦央坐一旁,她进来的时候两人似乎在说刺杀一案。
崇熙帝语气犹带后怕,他态度还是很依赖长姐,差不多是言听计从。
听见脚步声传来,两人转头看来,秦央隐晦地给了她鼓励的眼神。
崇熙帝两眼发亮,转头看来:“你这么厉害,大理寺的人都没来,就给你看穿他们的阴谋诡计了。”
陶宁并不托大:“民女只是觉得此案尚有疑点,顺藤摸瓜下牵引出了更大的疑点罢了。”
有秦央做主脱了奴籍,陶宁现在不再是行宫中低等宫女,而是普通白身,不应该再称奴。
但她跟在秦央身边,又着一等侍女才能穿的衣服,也算是有点身份。
但论真的说,陶宁的身份还是比较尴尬,她不是谁的奴婢,只是受长公主庇护。
忽然想到什么,崇熙帝恼怒一拍俯首:“不说朕都忘了,这都几天了,大理寺那群废物,怎么现在还没到?”
一太监说:“禀陛下,昨夜雨急,山洪倾泻,堵住了路,大理寺官员停在了驿站,来不了。”
经过这几天的事情,崇熙帝恨不得马上飞回云京,没想到又出了这种事情,玩也玩不了,回也回不去,很难让他高兴起来。
秦央缓声安慰道:“陛下放心,臣已经命人去清理路道,应当这两日内能启程回云京。”
说着,秦央目光扫过陶宁的手,那上面的伤痕还没愈合。
只怪天公不作美,将她们困在此处,进不来出不去,那玉续膏自然没办法送到行宫里。
崇熙帝听了秦央的话,勉强安静下来:“算了算了,朕还是不指望这群废物了,既然皇姐身边这位姑娘还有断案之能,那群废物靠不住,不如此案交由她来办。”
越说,崇熙帝越觉得自己的说法可行,高兴道:“免得那群躲在阴沟里的贼人谋算朕,皇姐,此事如何?”
秦央面露犹豫:“这……阿宁尚是白身,恐怕难以服众。”
陶宁垂首谦卑道:“回陛下,在下才疏学浅,恐无法胜任。”
这话崇熙帝就不爱听了,拍案而起:“才疏学浅怎么了,朕觉得你能行,就行……朕给你令牌,谁找你麻烦你就亮出来,还有这行宫里的人都任你调配,早日查出幕后主使。”
他一挥袖:“来人。”
立马有小太监现身,碎步上前,接过腰牌往陶宁面前递。
顷刻,陶宁手里就多了一方腰牌,沉甸甸的,倒是分量不轻。
这铜色令牌上端刻着古朴花纹,左侧篆刻御赐二字,只是一方腰牌,尚无官身,全靠皇帝撑腰。
靠皇帝撑腰?
那才是真正的如履薄冰。
朝野上下都知道皇帝耳根子软,无心朝政,朝令夕改也不鲜见,这对于一个年轻的上位者来说足够致命,所以民间才说知长公主而不知皇帝。
见陶宁盯着腰牌不做声,崇熙帝有些不满:“你怎么还不谢恩?是对朕有何不满?”
陶宁佯装无措:“秉陛下,民女从未查过案,只怕万一有错……”
原来是怕这个,不过万物有舍有得,只想得不想失是万万不能的。
崇熙帝咧嘴一笑,看着还有几分天真,他道:“那自然是赏罚分明了。”
陶宁:“……”
言下之意就是查得出来就奖赏你,查不出来那就要受惩罚,都说皇恩浩荡,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好经受的。
幕后主使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要是她拿出这个跟皇帝和长公主说,别说他们会不会信,结果也难服众。
回想世界线中记载的,谢白衣手下做过的事情,这么一想也不是没地方能查。
那只能做到极致了。
座上崇熙帝看向秦央,高兴道:“皇姐,朕这算是知人善用吧?”
秦央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说是,给予鼓励。
说了一会话,崇熙帝觉得困了要午睡,让一干人等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