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草民等人绝不敢欺瞒、确确实实在九年前见过江上漂浮的人!”
冯轶并没有怀疑,因为若是他们没有见到那身影,崔道贵定然不知道怎么伪装那道尸体。
她看向江边这浩荡的芦苇丛,绷紧了面庞。
阿嬷当年必然是飘到了这里,但后来呢?
或许有人将她打捞了上来,也或许……随着江流流去了更远的地方。
“妹妹……”封家众人忍不住心疼地看着她。
冯轶摇摇头,“无事。”
张逞为了宽慰她,说道:“既然圣母夫人乳娘在这里出现过,那我们在附近仔细搜查,说不定是被人捞上来了呢!”
虽然他这样说,但冯轶和其他人都知道,这种可能性少之又少。
如果真的被打捞上来,打捞的人看见皇榜,应当会向官府禀告才对,更大的可能,是冯轶阿嬷飘去了后面的江流,或许是季国、或许是禾牧族……
“先回去吧,将崔道贵他们盘问了再说。”
冯轶最后看了一眼俪江,转过身往回走。
众人纷纷跟着离开。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后一刻钟,察觉动静的贺弼便来到了这里。
见到错失与那位郡主见面的机会,他眉头紧凝在一起,然后再次返回州城。
本来以为郡主可能被诓骗,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回到州城后,发现城中闹出特别大的动静。
他好不容易才探查到消息,这消息却令他惊喜万分。
郡主竟然一下子便拆穿了崔道贵瞒天过海的计划,而她身旁跟着的御史大人更是大怒之下,将崔道贵及州城大大小小官员扣押了起来。
贺弼喜不自胜,返回庇护所将消息告知给老爷子,本是想这样便能顺利带着末娘去跟郡主相认。
可老爷子听后,却不喜反惊。
“不太妙……”
“怎么?”贺弼不懂。这局势不是发展得很好吗?
“崔道贵能顺利在宸州当他的刺史,代表他与那些世家本就混迹在一起,虽然是御史大人下令将崔道贵扣押,但那些世家必定会试图将他捞出来,而御史大人看上去是个刚正之人,如果他铁了心不放人,那些世家必定会强行相逼,而他们私下早就收买了宸州的都督,恐怕郡主和御史大人有些危险!”
“他们敢这样做?!就不怕皇上知道了下旨将他们荡平?!”
“唉,宸州这地方属实特殊,离皇城太远、离季国和禾牧族又太近,弄不好,这些世家直接倒戈相向,投靠了季国或禾牧族,前面两个州城又得守着边线,兵马不能乱动,到时候世家该逍遥仍逍遥,反倒是害苦了宸州百姓……”
如果是魏冀听到他这话,必定会对这老爷子刮目相看。
他当初正是出于这个考虑。谷国四周环敌,他登基不久、没办法动宸州周围兵马,所以才将崔道贵的女儿收入后宫,生下五皇子,有淑妃和五皇子在,崔道贵定然会生出不小的欲。望,自然也会替他稳住这些世家。
魏冀唯独没想到,崔道贵竟会在皇榜这件事做文章。
好在今非昔比,他敢放心让冯轶随意在谷国走动,自然不是靠的两千精兵。
可老爷子不知道这些,心中对冯轶的安全有些忧心。
“我想让你去接近郡主,将这些消息传递给她与御史大人。”
贺弼慎重点头-
与此同时,冯轶却没有老爷子料想的那般被动。
除了两千精兵,魏冀还派出许多的暗卫。
在察觉宸州百姓不对后,冯轶便给暗卫们传递了消息,让一部分人去收集宸州的信息。
等她带着人进了离宫,暗卫们也传回了一些消息。
听着何其将这些世家勾连摆到明面上,冯轶和张逞的眼中都闪过怒气。
尤其是听到崔道贵与世家混在一起、就连宸州周围的军队都被对方全部渗入后,张逞更是怒火中烧。
“这些世家!简直是无法无天!真当皇上是摆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