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羔子,看老娘不剁了你!”赵月娥见撑腰的来了,四下转圈找那两个混蛋。
“嫂子,快走吧,别找了,大哥让人按雪里了!”慕烟弹了弹身上的积雪,拉着赵月娥往马车的方向快步走去。
柳芸禾紧紧抓着车门,不让外面的人将门打开,可难民就好像知道车里一定有粮食似的,就算被打的头波血流也要往车上爬,疯狂的在车厢外拉扯用尽全力踢踹。
木门被几人拽开,连带着门后的老五也跟着摔了出去。柳芸禾怕小孩子被踩到,只能追着老五从车厢滚了出去。
关月这边稳定后,将黄采莹交给了绿芙等人,自己便提着棍子赶到张家的马车前,将冲进马车的难民给薅了出来,推下车厢扔进雪地里。
老太太在马车内也颤颤巍巍的拿着菜刀准备着,外面是难民疯狂拍打车厢的声音。
枣红马被惊吓后,一直用蹄子刨着身前的积雪,张铁生用尽全力牵着绳子,尽量安抚着受惊的马。
柳芸禾连滚带爬抓住老五后,二人被挡在了外圈,她只能死死的牵着老五,灵活的躲避着混战的人群。
正在这时,突然感觉到身子一轻,好像被谁一把拽了过去,抬头一看对面竟然冲过来三四个难民,直直的像她扑了过来,老五也被甩在雪堆里。
“姐姐,姐姐!”五岁的张慕宣眼看着芸禾姐姐,被同村的老光棍张光达抓在手里成了人肉盾牌,拿她挡在自己的身前。
原来张光达脖子上还挂着四五根鱼干,那是他最后的粮食,这些天他一直东家吃一口,西家要一点,愣是留住了几条鱼干到最后。
没想到这些难民比他还穷,就为了几个破鱼干要过来跟他拼命。
他一个急中生智,硬是将附近的姑娘拉过来,替他挡在身前。眼看着柳芸禾干净漂亮的小脸要被难民挠花,她眼里充满了恐惧,三四个张牙舞爪破破烂烂的难民马上便要碰到她。
就在紧急关头,刚刚处理好慕烟那边情况的慕春,两个健步便跑回柳芸禾身旁,这个该死的张光达,竟然敢用她当盾牌,慕春顿时气的想拧下那老王八蛋的脖子。
眼看难民爪子一样黝黑的手,就要奔着柳芸禾的脸上抓去,慕春急得额头青筋浮起,清澈的眸子里全是厉色,举起手中的棍子狠狠朝那人的胳膊扔去。
“嗷……啊啊啊!!”刚刚还疯了一样往前冲的难民,胳膊瞬间没了骨头一样软塌塌的落下去,人也一直在原地嚎叫。
这一棍子,将几个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几人红了眼一样朝着慕春冲了过来。
慕春见目的达到了,神色都跟着轻松了不少,抻了两下手臂对着来人就是一拳。这次她是一点力气都没收着,三四个瘦骨嶙峋走路都费劲的难民哪里够她打的,三两下便将人揍的毫无还手之力,轻松将对手摞在雪地里。
柳芸禾只见眼前飞过一根木头,将难民打的嗷嗷惨叫,后面几人都冲着慕春扑上去,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好在对方都是强弩之末更不是慕春的对手,三两下便被她打趴下了,一个个趴在雪堆里再没起来过……!
柳芸禾赶紧将一旁的老五从雪堆里拉回来,二人躲在慕春的身后,看着周围乱作一团打斗有些茫然。
一开始,张家村众人确实被难民不要命的架势吓到了,可争抢撕扯的过程中渐渐觉醒斗争意识,一个个都死命的护着仅剩的粮食,其他人更是蜂拥而上,两方人马一直交战了近一个时辰,那群穷凶极恶的难民才渐渐没了力气,一个个倒在雪地里……!
这场雪地里关于生存的争斗,最后以张家村毫无悬念的胜出而结束。
可众人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虽然胜利也是赢得艰难,对面是豁出命在拼,好在他们前两日还吃了一顿饱饭,否则真是不敢想象!
“来来来,都打起精神来,我们也该离开这了,这些王八羔子就在这自生自灭吧!”老村长衣衫被扯破,里面的棉花飞了大半出来,眼神却越发明亮竟有越挫越勇的架势。
老张家的马车门被扯坏,车顶的柴火散落一地,好在车厢结实瘦弱的难民没能将它损坏,收拾收拾便能恢复原样。
“可有被吓到?”慕春抓过柳芸禾的手安慰道。
“好像有一点点?”柳芸禾眼神亮亮的,脸上兴奋的表情多过害怕。
慕春观察她的神态确实还算稳定,便放心去善后。
那群难民一半倒在了雪地里,一半托着残破的身子一步一步逃离战场。
张家村众人开始麻利的收拾东西,争取不给他们落下一粒米,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连木柴都捡的一根不剩才放心离去,甚至不曾回头。
张光达这会心虚的跟在队伍的后面不敢上前,生怕被慕春一个拳头将他打的没了活气。
慕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笔账她记下了。
张家村众人为了离这群衰人远一些,硬是在混战过后还走了两个时辰,安营扎寨时都已经摸黑一点光亮也无。
众人找了处有山石的地方背风,今夜要喝点粥才能安睡。
张家人也安抚着受到惊吓的心,老大与老四身上多少带了点伤,这天寒地冻的伤口在脸上红红紫紫不知何时才能好转,老太太可怜两个孙子,将自己的头巾分了出去。
张铁生的腿似乎有摔伤,可马车里闺女,儿媳妇都在,也不好脱了裤子查看,只得自己先挺一挺。
关月手上也有不少划痕,属于受伤比较轻没什么要紧的。
经过一溜十三圈,全部人员整齐尚在,甚好!
夜里,五个人挤在歪歪扭扭稻草屋里,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偶尔还聊上两句白日里的惊险。
柳芸禾脱了棉衣棉裤放在脚底,免得一觉睡醒钻出被窝像没穿棉衣一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