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扭头不去看她,黄采莹见她碗里还有便也就没在推辞,想着从前的小妹妹长大了,如今也能照顾她了。
赵杏儿抱着碗,瞧瞧这边,看看那边,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多余。
十来个人挤在马车里,全都盘腿坐着吃饭,老四,老五,更是被挤到了粮食袋上坐着。
还好赶路时,车上绝对没有这么多人,否则那匹枣红马定是扛不住。
其他人家这会也是吃饭的时候,猎户家里做了腊肉疙瘩汤,赵家做了玉米饼子咸鱼汤,村长家里做了萝卜面汤,青山家里蒸了锅贴大饼子,就连喝粥的人家也多放了两把小米,几个红薯,做了浓稠的红薯小米粥,全都吃了顿饱饭。
因为有了棉花,就有了生的希望,百姓们总是容易知足的,只要吃饱穿暖就可以。
饭后,几人将今日带回来的东西都收拾好,还得了一小袋的松子。接下来整个张家村就进入到弹棉花的狂潮,每家每户都忙着去找干了的青麻,或者是结实的稻草,好带回来或搓或劈成线好缝衣上。
慕春带着几人开始抖落棉絮上的雪花,冰凌,冻的太死的便用棍子敲打,将棉絮抖落干净。
明面上的布匹只够给大家做几件棉衣,这会将以前的长款棉衣给了张铁生,还需给老大,老四,一人做个棉衣。
而慕春的棉马甲给了关月,便是关月,赵月娥,慕烟,刘桂花,一人需要加两个袖子。
而赵杏儿可以在原本的衣裳里加上棉絮,让单衣变成棉袄,黄采莹又有柳芸禾给她的一身棉衣棉裤,用不着新的,这样她们捡来的棉絮绰绰有余。
“这样,还剩下的两袋棉花,给大伙做一对护腿,剩下的我们加到车顶的被子里,将盖着的两个被子合成一个大被,省得中间的人没被子盖。”棉花虽然有了,但是不能拿出太多的粗布,如果她们家与其他人差距太大,也不好解释。
“给我们做护腿吗?三姐,那真是太好了,我腿都冻的没什么知觉了。”老四这孩子虽然书读了不少,可总是看着一副傻呵呵的模样。
“是,给你做护腿,做高高的。”家里除了她与柳芸禾,刚来的黄采莹,其他人都得来一副棉护腿套上,免得时间长了留下病根。
数九寒天找到了棉花,张家村众人过节一般热闹,家家都想着一人做一件袄子穿,但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了棉花没有布面针线也是不行。
最后还是上山薅了不少稻草,慢慢将稻草一条一条劈开,与棉絮一起编了蓑衣遮挡风雪。
也有人直接将棉絮贴在单薄的衣裤里面,为了防止棉絮漏掉,还将裤腿用稻草绳子绑紧,就连鞋底也塞了不少棉絮。
有了棉絮的贴补,村民们顿时挺直了腰杆,再也不会佝偻着身子前进,虽然没有棉布可用,但带着棉絮的草垫子已是难得,又有贴了棉絮的衣裳裹身,这天寒地冻的时候总算是能保住一条小命。
慕春看着山间石缝里的稻草,也有了一个不错的注意。躲在木柴中间虽然也可遮挡寒风,但到底不够保暖,晚上刮起冷风柳芸禾都恨不得钻进她衣裳里。
她大可用这些稻草扎个草房子,甚至只需要一天便好,抬头看看天上压的极低的乌云,厚重压抑沉闷,天空好似被墨水泼洒的宣纸,随处可见的乌云密布。
老天爷不知又在酝酿着什么,总之人们只有承受的份。
在张家人紧锣密鼓的添置冬衣时,慕春与关月,带着张家老大,老四又爬山了灵雾山。
“这天连腿脚都伸不开,你又拽着我们过来做什么?”张慕霖搓着手不情不愿的抱怨道。
“这里松木不少,用来烧火最合适不过,趁着还没下雪我们弄两根回去。”慕春直接将工具递给他。
“这…………这我一个人也不行呀?”老大看着手里的锯子满脸愁容。
“不行也得行,大的拉不动就找小的,我还有事,一会我要看到两根松木摆在这。”慕春交代后也不管张慕霖脸拉的多长,直接领着关月去找稻草,她要给几人搭房子。
“大表哥是读书人,从没干过这种力气活吧?”关月看老大一脸沮丧的模样,抿嘴幸灾乐祸着。
“那又怎样?从前我整日卖肉换的银子,都进了他的口袋,如今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他还不得快些独立起来,日后拿什么养家。”如今他哪还有继续当少爷的资本,还不快些适应这种每日劳作的生活。
“言之有理。”关月附和道,让大表哥吃些苦头,她是乐见其成。
而人动作麻利,一个多时辰将搭建房子的稻草都困回了马车旁边,老大与老四二人合力拖着一根不粗不细的松木,颤颤巍巍从山上下来。
刘桂花见两个儿子拖着一根木头下山,想说点什么,看了慕春一眼后又识相的闭了嘴,家里的活总要有人干,她舍不得两个儿子,但也知道不能全部都交给老三,就算她再能干,也是个姑娘家。
天色越发漆黑厚重,慕春躺在柳芸禾身旁,脑子里规划着明日的稻草房。
次日一清早,借了吴工头家的工具,用整齐些的木头搭建了简单的轮廓。一共两米七长,一米八宽的马车顶,需刨去存柴火的地方,大概半米长,一米八宽,将柴火掐齐打捆,摞成两排共八捆,可供十天的用量。
剩下其余两米长,一米八宽的车顶,就是慕春几人新家的面积。将稻草一把一把宁到木头架子上,慢慢的将木架填满一层压着一层厚实紧密,没有一点缝隙。
小半天的时间,一个带着三角形屋顶的草房子便出落的有模有样,倾斜的屋顶可以使积雪自然滑落,可避免被大雪压弯屋顶。
草房子还留出了两块照亮的地方,这样白天在车上的人也不会两眼一抹黑。
北风呼呼的夹着雪花,柳芸禾看着慕春徒手拧着稻草,手背都冻的干裂还有被挂出的细小血痕,心里一揪一揪的。
她跑去刘桂花身边帮着烧火,在水开的时候往自己的水袋里灌满热水,又起身颠颠的跑到慕春身边将水袋递给她。
“你暖暖手,都冻裂了。”她皱着好看的眉头说道。
“没关系,我们晚上就有暖和的新屋子住了,到时候你再帮我暖暖。”慕春的明亮的眼神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