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有因,不是故意冲撞您,您可别怪我啊。”她笑嘻嘻地说。中文不是很熟练,有一些ABC的口音。
沿着墓园主干道蹦蹦跳跳地下山,女孩嘴里咬着棒棒糖,心情大好。
两天后,市区某偏僻巷里的小酒吧。
年轻女孩坐在吧台旁,打个响指:“来杯BloodyMary。”
调酒师狐疑地打量她:“小姑娘,你成年了吗?”
女孩正色道:“我孩子都有了,两个,单亲妈妈。”
调酒师轻轻一笑,知道她信口开河,也不深究。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他视线逡巡片刻,径直走到女孩身旁坐下。
“东西呢?”他咬着牙,低声用英语说道。
女孩搅着鸡尾酒里装饰用的樱桃,漫不经心地回答:“被截胡啦。谁让你去得晚。”
“不是说好在旧厂房?为什么临时改地点?”男人冷冷地说。
“警方又不是傻子,”女孩白他一眼,“我临时改地点,不也还是被他们找到?”
男人咬牙一笑:“你该知道得罪金主的下场。”
女孩饮尽杯中酒,一抹嘴角:“东西,我偷到了,交接地点,告诉你了,你没拿到,是谁的问题?”
“‘玄鸦’,”男人怒道,“我记住你了。”
“酒钱帮我付一下,”女孩笑嘻嘻地说,“如果想算账,让你的金主来找我。不过……”
她戏谑的目光在黑曼巴的脸上流连:“我猜,先被算账的会是你。”
“玄鸦”伸手一撩头发,黑发如漆,挑衅般留下几缕甜香。
她的背影轻盈娇小,在逼仄的巷口一闪而逝。
只留下一地混乱不堪的鸦羽。
第166章竹报平安
正月刚过,乍暖还寒,神农架林区仍是白雪皑皑。
才离开一年,通往村庄的县道已整修拓宽,比之前好走许多。
陆霜从市区租车一路开过来,两侧田里遍野新绿,油菜花即将盛开。
“哎哟……陆霜,我这一把老骨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老头歪坐在后座,胡子稀疏不剩几根,头发散乱地堆在头顶,像冬季裸露丛生的野草根茎。
正是简峥嵘。
“你帮我的忙,上次我已经回过人情啦,”他紧抓住车窗上的扶手,叽叽歪歪地抱怨,“我可不想再跟着你打打杀杀。”
他本来好端端地窝在鄱阳县某个偏僻的山沟里,打算几间破房两亩薄田了此余生,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陆霜打扰清净,自是有不少牢骚。
前年鄱阳县一役后,他成为当地的重点监控对象,三天两头被以关心孤寡老人的名义送粮送油。简峥嵘心知肚明,关心孤寡老人是真,监视调查也是真。
他可不想再惹一身麻烦。
“放心,我们这次安全得很。”章凝从副驾回头来,安慰地笑道。
“对嘛,你就当春游,出去逛逛不好吗?”开车的陆霜立即附和。
“哎呀……”看见那张杀神般的面孔,简峥嵘一怔,客气地堆笑上脸,“小章姑娘!没想到会在这儿看见你。”
老头摸爬滚打几十年,什么没见过,当时早看出陆霜心里有鬼。不过他满心只当下一次见到她会是陆霜的婚礼,倒没想到这趟半邀请半绑架还有她参与。
领教过章凝的狠厉,简峥嵘多少收敛几分,倒老老实实闭嘴,窝在后座昏昏欲睡,不再抱怨。
虽是跟去年差不多的时辰光景,路况却已提升不少,年后回乡返程的车流并未困扰陆霜的行程。
与之前的翻山越岭不同,现在群山之间已架起天堑高桥,双向车道公路直通到深山,神农架西南的旅游路线开发也正如火如荼。
陆霜一路开过去,畅通无阻,不由连连感叹。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三人下车步行,找到白落竹家,却见大门紧锁,不觅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