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围观圣人眼中,此刻的造化祖圣,简直猛的匪夷所思。
狂乱的意志如焰热燃,黑暗之力无止境的攀升着,和灰烬鸿钧展开拳拳到肉的正面对轰,看上去,比任何反派都更要有反派风范,起码比那个只是惊鸿一现,至今只有名号出现的嘿嘿怪霸气多了,不愧是先天神魔的扛把子。
但白岐歌却对这一刻的造化祖圣,有点看不过去。
自暴自弃的堕入狂乱,放弃理智,以求死之心战斗着,祂这种行为,更接近逃避。
逃避是好东西,不想做的事,麻烦的事,痛苦的事,只要逃避,一切都可抛之脑后,轻松的不得了。
但可惜的是,不是谁都可以选择逃避的,有些人,注定与这个选择无缘。
作为父亲,若是逃避,那是对家庭的不负责任,若是士兵选择逃避,背后的家园便无人守护,若是官员选择逃避,国不将国。
站在那个位置上,担负起了那些事,就注定了不能逃避,因为那不仅是权利,也是责任。
所以,独造化祖圣不能逃避,因为祂是道祖。
身为一道之祖,纵然所行的是无为道,逍遥道,清净道,但传下道统的那一刻,便是与天地万物结缘,因果牵扯延绵无尽,本就是责任重大。
而现在,身为一道之祖,最不应该逃避的人,现在却逃避现实起来了,这又是何等的难看。
所以,白岐歌看不下去了,他拍桌而起,大喝一声:
“决定就是你了,心魔鸿钧兽,上吧,把那只逃避现实的造化,带回到残酷而冰冷的现实之中吧!”
“我最后说一次,我是你的鸿钧道果,给点尊重好吧?而且,就算我也很想把造化弄醒,但是,我只是一只柔弱无助,可怜兮兮,营养不良,发育不好,连触手都饿到骨廋如柴的宇外小鸿钧,有心无力啊,要不,你先给点软饭我吃,等我吃饱了,有充足的营养和力气,我保证把造化整治的服服帖帖的!”
混沌白岐歌的脸皮,也是如同白岐歌那样渊深莫测,就差没直接抱住白岐歌的大腿卖身求援了。
白岐歌倒是不以为意,只是合上手中那本永远也看不完的究极心魔典,然后略带一丝无奈地说道:“好吧,本来这一步,我是不愿那么快踏出的,但既然元祖给我送来这份大礼,我不走也不行了!”
言罢,白岐歌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向着混沌白岐歌走去,而混沌白岐歌微微一笑,也渐渐向白岐歌走去。
两人渐行渐近,如镜中倒影,内外对立的两人,最终重合为一人。
当这一幕发生的时候,无形的变异,悄然的蔓延开来。
那些正在先天神魔星域中,围观惊世之战的圣人们,不约而同的擦了擦眼睛,因为祂们觉得视线中的景物,骤然变得有些模糊,分辨率猛跌,仿佛被涂了一层马赛克一样。
“不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是这个先天神魔星域出问题了!”
有圣人惊觉而喊,其他圣人闻声,左右顾盼,这才发现,整个先天神魔星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不可名状的扭曲光影所覆盖了,宛如堕入混沌之中,一切都回归了清浊未辩的蒙鸿之景。
当发现这一幕后,那些圣人又发现了更多的异象。
听不清,却真实存在的幽暗呢喃,窃窃私语,若有若无的飘荡着,如在礼赞,如在歌颂。
分不清,却让如堕迷离的诡异味道,弥漫四周,犹如无形的手,紧攥着所有的感官。
深邃的宇宙真空,仿佛化作了莫名的海洋,无形压力,宛如水压,紧贴皮肤,死死的渗透进去,压迫内脏,乃至于压迫灵魂,就连那遥远恒星外照耀而来的光,都仿佛化作了混沌的阴影,在黑暗海洋中游荡着,让人不寒而栗。
眼耳口鼻意,所有能够处理外界信息的渠道,此刻,皆被某种诡异的力量所支配。
“是白岐歌!?”
身在场中的星河圣人,第一时间认出了这莫名感觉的源头,并不是因为祂和白岐歌有多熟,而是,能够给人如此不可名状感觉的家伙,这个宇宙可没有几个。
不过虽然认出来了,但星河圣人却有些不敢确定,因为这莫名的感觉极其诡异,并不是从哪里传来的,而是从周遭万事万物中渗透而出,仿佛这一片星域,都成为了白岐歌的一部分。
对星河圣人来说,祂并不是很在乎造化祖圣遭受宇宙天谴,突然变成大反派的事情,祂只是在意这场战斗,所以,在造化祖圣变身后,祂没有助手,依旧带领着那些疯狗小伙伴们,对着灰烬鸿钧的大宇宙神拳发起进攻。
但是,战斗却越来越艰难了,因为,当造化祖圣因为黑化的缘故,力量不断提升的缘故,灰烬鸿钧的力量也随之增强,始终稳定在与对手同级的状态。
所以,不管白岐歌目前是怎么回事,但他能来,星河圣人就觉得很兴奋,因为他觉得白岐歌虽然脸皮渊深莫测,节操缥缈空灵,但只要钱给到位了,他办事还是很牢靠的。
星河圣人没有估错,白岐歌的确来了,甚至一来到,就强势插手战局。
一只尺寸不迅速于造化黑暗之拳,灰烬鸿钧大宇宙神拳的触手,从虚无中衍生而出,触手前端卷了起来,如同紧握的拳头,硬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