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就见到府库里摆了好些排红木柜子以及几十口硕大的红木箱子。
在这些红木柜子和红木箱子里面,装着荣府历代珍藏的财富。
贾璋快步上前,拿钥匙打开了一口红木箱子。
雪檀为贾璋掀开盖子后,白花花的银子映入主仆二人眼帘。
第二口,第三口……第十三口箱子全都如此。
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问题,但贾璋心中有疑,又怎会只看表面这一层?
他掀开第一层银子,只见第二层依旧铺满了白花花的银子。但贾璋没有掉以轻心,而是又翻开了第二层。
然后,他就见到了空空如也的第三层。
别说官制银锭,就连半点银屑都没有。
“去审!去审那几个人。”
沙哑且愤怒的声音在府库内响起,在空旷的室内响起了绵长的回音。
雪檀只觉贾璋的怒火已经化成了实质,随时都可能化作燎原之势。
他半点儿废话都不敢多说,直接带人去审讯那几个看守府库的家丁去了。
这几个看守府库的家丁全都是贪墨者的亲信,平时也有些脸面。他们笃信会有人来救他们,所以在面对雪檀的审讯时压根儿就不开口,态度非常硬气。
雪檀冷笑了一声。
嘴硬是吧?那他倒要看看,是他们的嘴巴硬,还是刑讯的手段更硬一些?
贾璋前世时做过东厂提督,对那些五花八门的审讯手段了如指掌。
雪檀他们不是东厂的酷吏,但在讯问别人安插进鹤鸣苑与东大院的眼线时也从贾璋这个主子身上学到了不少手段。
五六道不同的刑讯手段使下去,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家丁们就全都熬不住了。
他们争先恐后地交代自己知道的情况,生怕给语速慢了会自己招来更加恐怖的刑罚。
他们知道他们的行为与饮鸩止渴没有任何区别,但贴加官带来的窒息到濒临死亡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感到无比恐惧。
贾璋靠在黄柏搬来的圈椅上,冷漠地听着他们的供词。
而在另一边儿的桌案上,苏佐拿着笔墨,飞速地记录着这些人的供词。
“所有的管事都沾手了,赖家,周家,吴家……唔,林管家没掺和这事,他胆子小,不敢贪墨,也不敢揭发。”
“二奶奶的陪房也没掺和,二奶奶管家的日子短,陪房和管家们不熟,管家们信不过他们,所以没拉他们入伙。”
“赖大管家以前只是贪墨过火耗银子,这件事老国公和老太太都知道。只是看在赖大的爹做过国公爷的亲兵,赖大办事又得力的份上,国公爷和老太太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追究过赖大管家。”
“后头老国公没了,大老爷二老爷都不管家里的事,花用银子也只是派心腹管事来取,一年到头来府库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些管事的胆子就大起来了。”
“他们拿了多少银子,小的们也不知道啊!三爷,奴才愿意把这些年收到的贿赂银子全都交给三爷,求三爷饶命啊!”
“小的们可以戴罪立功,奴才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实在是不能没了奴才养家糊口啊!”
贾璋听到他们的供词后并没有很生气,这个时候,他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
他问雪檀:“消息封锁了吗?”
雪檀对贾璋禀告道:“咱们的人已经把府库附近可疑的人都拿下了,小的敢保证,半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管事们偷窃了库银,想要追回银子,就得封锁消息。
若是风声走漏了,这些贪墨的管事卷款携逃,荣府就会成为最大的输家。
贾璋在听到雪檀的禀告后点了点头,又让那几个看守家丁画押,然后吩咐雪檀道:“府里的管事多,咱们的人手不够。雪檀,你带高彬悄悄地去东大院,把大老爷请过来。”
雪檀听从贾璋的命令,把半睡不醒的贾赦带过来了。
“璋哥儿,你怎么急匆匆把我请来了?爹好困,想回去睡觉。”
贾赦他困得连打哈欠。
要不是雪檀是贾璋的亲信小厮,他早就把人撵出去了。
什么牌面上的人啊,敢使唤他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