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不感兴趣”四个字,燕声抬起头看着余响,满脸纠结。
瞥见他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余响连忙道:“不过那是以前,陪声声一起去,我很开心!”
燕声顿时笑了:“和余叔叔一起玩,我也很开心!但是余叔叔,吃饭时玩手机不好,影响消化!”
余响闻言立刻放下手机:“好,叔叔吃完饭再看。”
燕声满意了,嘿嘿笑着端起碗,刨了一大口饭。
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地吃饭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余响看了眼来电显示,又看了眼燕声和燕回,解释道:
“是我爸。”
燕回点点头,燕声好奇地看着表情忽然严肃起来的余响,拿着电话走到客厅落地窗旁。
电话接通后,余钟北的声音传来,听着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郁闷,或者兼而有之。
“响响,你爷爷恢复情况良好,人也彻底清醒了。不知道他从哪知道你回云京的事,要你明天下午两点去趟医院。”
余响皱皱眉:“只有我吗?”
“还有我和你大伯,以及你姑姑姑父,听说还叫了郑律师,你大伯估计他是想修改遗嘱。”
听到不止自己一个人,余响反倒轻松了几分。
爷爷的情况刚刚稳定下来,如果单独召见他又旧事重提,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答应吧对不起自己,不答应吧怕刺激到老人家,进退两难。
至于修改遗嘱,他压根不在乎。
“好,我知道了。”余响应了一声挂断电话,走到餐桌坐下,“爷爷醒了,要我明天下午去趟医院。”
燕回第一反应和他一样:“就只叫了你?”
“不是,还有其他长辈,估计想用遗嘱来逼迫我就范吧。”余响叹气道。
燕回略一思索,冷笑道:“那只能是让其他长辈给你施压了。”
余响没有说话,眉目间却是彻底冷了下来。
燕回看着他,忽地笑了:“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去听听是怎么回事。不过你这脸……”
余响瞟了眼餐边柜映出的倒影,无所谓道:“没事,问起来就说我摔了一跤。”
燕回:“……”谁摔跤能摔到两边脸颊啊?
不过淤青已经消了大半,至少看不出是指头印,真想糊弄也不是没办法,燕回便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下午,燕回带着燕声去看电影,余响独自一人前往医院。
余老爷子彻底清醒后便从特护病房转入VIP病房,没有探视的玻璃窗,空间也大了许多,余响一走进屋里,满满当当都是人。
余钟南坐在离病床最远的窗边,身上西装革履,脚边放着一个手提包,看样子是刚开完会。
大伯母不见人影,可能又进了疗养院。自从余昊死后,她便时不时犯糊涂,清醒时以泪洗面,糊涂时看谁都像杀人凶手,一年里有大半时间都在疗养院渡过。
余响的姑姑余玲,及其丈夫和一双儿女,占据着余老爷子病床边最近的位置,一家子围着余老爷子欢声笑语,和整个病房的氛围格格不入。
不过也不奇怪,余玲一直是余老爷子的贴心小棉袄,余老爷子对她总是格外纵容,也养成了她骄纵的脾性。
她丈夫邹文栋是外企高管,收入不菲,但对于余家来说杯水车薪,更负担不起她的高消费。这么多年来,他们一家人的主要经济来源和余响父亲一样,都是余老爷子所持股票的分红。
不过一个是正朔百分之一股份分红,一个是每年固定三千万,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相比起被疏远排斥的大哥,备受宠爱的小妹,余响的父母像是局外人一样,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看到余响便迎了上来,用眼神询问着燕回的情况。
余响冲父母安抚地笑笑,忽然感觉到一股阴鸷的视线,抬头一看,正是余老爷子。
他躺在病床上,全靠自动升降的病床才勉强呈现半躺状态。但就算已经确认瘫痪,他身上依然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一举一动牵扯着房间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因为他掌握着正朔这家未上市集团公司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
注意到老爷子的视线,正在削苹果的余玲也看了过来,发现是余响,顿时笑了起来。
“哟,响响来啦!来来来,快来坐,好好跟你爷爷道个歉,你看这大过年闹的,多吓人!”
“余玲你什么意思……”
余响一把拦住父亲,走到床尾,迎着余老爷子的目光,恭敬有余却无丝毫愧疚地开口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