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小心,就失控了。
可覆水难收,吻也是。
慕溶月狼狈地将衣襟拉高——耳尖还透着红,喝斥他:“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一个耳光却并没有唤醒谢羡风的理智,她的手劲并不大,他反倒被扇得心猿意马。在疼痛感传来之前,是她身上的脂粉香气率先迎面侵袭而来,那样沁人心脾,甜美得让人浑身酥麻。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之中滋长,让人快要失陷。
谢羡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最终才克制住了脱缰的思绪,转而俯下头——轻吻了一下慕溶月头顶的发旋。
青丝如瀑,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谢羡风沉溺地闭上眼,轻声承诺道,
“好。你不喜听,我往后不再提便是了。”
见他有所保证,慕溶月一时想要发作又寻不到理由,只好憋红了脸,扭过身去,重新系好松散掉的衣绳。
谢羡风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因为,从方才的那一霎起,他的念头也随之转变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够耐得住内心的寂寞,甘愿退居人后。
可他低估这感情的汹涌澎湃,面对她,他根本没有分毫的抵御之力。
他往后不会再提,要做她没有名分的外室。
因为,他会想方设法,将她抢回来。
他要做回她唯一的丈夫。
这木屋只摆了一张简陋的床,慕溶月始终背过身,不愿以面示人,一个防御性十足的姿势。仿佛是害怕他会有下一步动作,她一动也不敢动,隔着半米之远,他都能感受到她隐约紊乱的鼻息。
现在……
还不是吹响冲锋号角的好时机。
于是,谢羡风深吸一口气,最终主动后退了一步:“你好好休息吧,今夜我在门外睡下,不会打扰你的。”
如今已是深秋时节,昼夜温差大,夜里室外更是凄寒无比。慕溶月闻言初觉不妥,但一想到现今自己已是自顾不暇,最终还是欲言又止,算是默允了谢羡风的做法。
“……嗯。你去吧。”
谁叫他开始对她动一些歪心思,冻一冻,也恰好能让他冷静些。
窗外是寒风瑟瑟,木屋之中,慕溶月睡在温暖的被褥里,却也是如坐针毡、难以入眠。
只要她一合眼,方才那个吻便会不断地在她面前重演……就像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她烧磨殆尽。
慕溶月颓败地坐了起来,想要出门去散散心,却又发现谢羡风正靠在门框上,盘腿坐着,闭目养神。
他静坐在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寒风吹得他脸上生出了几道冻痕,慕溶月不想惊动了他,只好又红着脸把脚收了回来。
她开始有点想逃了。
慕溶月后知后觉地有些懊悔。
那时,她选择将手递给谢羡风,而上了他的马——
如今想来,这或许并不是个好主意。
就这样,在辗转反侧之中,她终于渐渐地睡沉了。
***
皇殿之内,龙涎香袅袅升腾。皇帝高坐在龙椅之上,正静静注视着下方的臣子。
宋景渊身着朝服,双膝跪地,头深埋于地上,几乎要贴着那冰冷的瓷石地面。
见他破天荒地如此执拗,皇帝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快起来吧。你的诉求,朕都明白了。”
宋景渊依旧一动也不动。
“朕知道你护妻心切,迫不及待地想要接平阳郡主回来。”皇帝皱了皱眉头,反问,“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几日,正是剿灭沈桓余党的关键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