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看起来也像是想隐瞒自己技术不足的事实。
(好大……)
“……嗯。”或许是作业终于告一段落,卡尔将小锤子放在作业台上,当他完全站直时,那接近两米的雄健身躯才展现出真正的压迫感。
厚重的打铁围裙掩盖不了山岳般宽阔的肩膀和仿佛由坚硬矿石雕琢而成、块垒饱满的背部肌群。
他转过身,那件被炉火与汗水长年浸染成暗铜色的无袖皮坎肩下,是如同虬结树根般贲张的臂膀肌束此刻,这具几乎象征着熔炉本身力量本源的身体,正用最精密的目光评估着她背负的双剑和本人的状态。
打量般地凝视着蕾娜与她背上的双剑。
他那两米有余的身躯比187公分的母亲还高出不少。
此刻,他认真地看着母亲的眼睛,然后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评估着她背负的双剑和她本人的气场。
蕾娜的身高以女性来说相当高,甚至到了异类的程度,足足有187公分。
比她年长十五岁、担任王宫图书馆馆长的丈夫,比她矮了将近20公分,身为妻子的她长久以来都对此感到自卑。
即使是这样的蕾娜,与身高超过两米的卡尔相比,也宛如大人与小孩一般。
两人之间的体格差距,就像成年男性和十几岁少女之间的差别。
蕾娜经过千锤百炼的肉体虽然称不上肌肉发达,却强健又优美,散发出一流武者的威慑感。
然而在卡尔的巨大身躯面前,就连那股气势也等同于无。
(上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他,他还是个被外公的大剑吓哭的小豆丁呢……)蕾娜心中泛起一丝带着酸楚的暖流,旋即压下。
她毫不退缩地迎接着儿子的审视。
“拔出来。”卡尔的指令如同锻锤击打铁砧般不容质疑。
粗壮且布满细小烫伤疤痕、指节如同钢铁铸就的大手随意地搭在腰间的工具挂带上,微微蓄力时,上臂那隆起的肱肌坚硬如铜锭。
“好。”
焰雀剑史沃加和蛇冰剑海蛇脱鞘,发出沉重而沙哑的摩擦声。
剑锋黯淡,缺口纵横,剑身如同被病魔侵蚀的树干般遍布腐蚀的沟壑。
那紧贴身前的、如同烧热铸铁般的体温和硫磺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种纯粹男性力量的灼人感。
他粗糙有力的大手稳稳托起一把剑的剑颚位置进行检查“……哈卡兰达那沉睡九头的遗毒?”卡尔的声音像淬火的冰水,压抑着对神器被玷污的怒火。
手指悬于腐蚀剑痕之上,感应着内部的挣扎与衰亡。
“是的。用它们刺穿最后那颗头颅时喷涌的腐蚀之血……毁掉了它们最后的骄傲。”蕾娜的语气是战士告慰亡友的沉痛,“这本是外公传给你父亲用来守护家族的……,最终还是因我的失策……”
“魔石未朽。”卡尔托起剑柄下方,闭目感知片刻,再睁眼时目光如鹰隼,“但剑身……毒已蚀骨。真正致命的是它耗尽了血脉赐予的时间。它们已走到了锻造者当初规划的生命尽头。”
剑的寿命。
这两柄剑,曾陪伴蕾娜的父亲——那位同样被称为“冰焰”的将军——斩落无数强敌,最终守护着他战至生命最后一息,才传到蕾娜手中。
它们的功绩与岁月同样沉重。
蕾娜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外公最后一次擦拭它们时说,好武器就像战士的生命……总有燃尽时,唯传奇不死。”蕾娜温柔而郑重地将双剑交叉贴在额前,“安息吧,老伙伴们……你们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卡尔以矮人礼致敬——单手握拳置于心口,深深鞠躬。这既是对伟大武器的礼赞,也是对锻造外公佩剑的同行先辈的默哀。
“它们将安眠于家族圣冢顶端,与外公的荣耀并列。”蕾娜抬起头,逼视着卡尔,眼神锐利如年轻时的父亲,“卡尔!现在,我将两颗不屈魔石托付给你,以吉拉法利亚血脉继承者的身份——请为未来锻造新的守护之魂!”
卡尔的目光如同能解析一切魔力回路的符文刻刀,洞穿着蕾娜体内奔流的冰炎魔素、每一寸肌肉的反应模式。
“剑随魂生,”他声音沉稳,带着熔铁般的质感,“母亲,将军的名字在熔炉里分文不值。我需要感受此刻的您——以战士之血驱动着冰魄与烈火的您!”
突然,卡尔猛地出手!
速度之快与他庞大的体型形成反差!
那只如同岩石巨钳般的右手五指如锁,带着熔焰般的灼热温度与万钧不移的稳定性,稳稳扣住了蕾娜持剑手腕的内侧极其精准的脉点!
裸露的小臂上,筋肉在发力的瞬间如钢缆猛然绞紧,展现出令人心悸的爆发力说完,蕾娜感受到一股灼热而内敛的力量顺着儿子的指尖探入经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