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鸦雀无声,最后还是陈铭开了口,问:“少爷要去休息了么?”
楚河没回这句话,如今情形,他也不需要再给陈铭留什么面子。
孟一凡几乎是和楚河同时放下餐具的,他说:“要不要出门转转?”
楚河回了句“不要”,孟一凡竟然笑了,看起来早就有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虽然拒绝了孟一凡的出行邀请,楚河还是乘车出门了,其实在坐上车的时候,他都没想好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总之,离他那些情人们远一些,似乎也清净一点?
楚河最后去了一处画廊。
这家画廊位置比较偏僻,又没有在举办什么有名的画展,因此几乎没什么人参观。
楚河没太多的艺术修养,也不太能看得出每一幅画的区别与好坏,不过这里很清净,他走走逛逛也很舒适,不知不觉也就消磨了大半天的时光。
期间,画廊的主人倒也出现过,那是一位气质很优雅的女士,楚河和她简单聊聊,双方又十分默契地中止了对话,对方鞠了个躬悄然离开。
临走前,楚河买下了一副画,叫人空运给他的母亲送过去。
虽然她从未和他联络过,但听说她很喜欢收藏画作,有名的喜欢,没什么名气但合眼的也喜欢。
楚河刚刚看这幅画的时候,莫名想起了她。
虽然楚家上下几乎都在淡化她的存在,但楚河还是想去见见她——他不奢望她能最偏爱她,只是想见见自己血脉相连的另一个亲人。
出了画廊,楚河就给楚镇天拨去了电话,对方的电话迟迟没有接通,他只好又给楚江打电话,楚江竟然也不接。
两个人都在忙?
还是两个人在一起忙?
楚河给楚江留了言,有些索然无味地上了车——
直到第二天早上,楚江的电话才拨了回来。
彼时,楚河正在陪游戏组的情人玩游戏。
也的确是在玩。
新鲜的玫瑰去了刺,寻了一处合适的地方充当容器,然后,再用坚硬而柔软的事物,将玫瑰花捣乱、碾碎,让艳红色的汁液潺潺而出。
很漂亮,也很有趣。
电话声响起的时候,情人已经受不住了,正啜泣着恳求中止游戏。
楚河并没有中止,他只是一边捣玫瑰,一边接通了电话。
情人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
——他不敢发出声音,看着有几分可怜。
楚江的声音即使相隔半个地球依旧格外冷静。
他问:“是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么?”
“没有人,我只是那天逛画廊,突然想起,我回来这么久了,还没见过母亲,虽然你们都说她精神状态不太好、离婚后找了情人,但我想见她一面。或许你们直到现在,出于种种考虑,都没告诉过她找回我的事,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回事儿。”
楚河回答得坦然,楚江却沉默了很久,最后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说:“这件事,等我回去后再说。”
“父亲也是这个意思,你们在一起?”
“……”
楚江没反驳,楚河就认为他是默认了。
“我拍下了一幅画,让楚家人送给母亲,这件事总不至于拦我吧?”
“会以楚家的名义送过去。”
“所以,你们到现在还是没告诉过她真相。”
“她过得很幸福。”
“我的出现难道会让她痛苦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