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伍文学

5060（第18页）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坞堡里的集市要到上元节后出了年关才开市，桃漾和陈月漪这些日子里做了各种花样的香囊、还有一些用料简单普通人可以拿来用的香粉。

nbsp;nbsp;nbsp;nbsp;庾子轩是在正月初九这日回来的，他一路赶得急，风尘仆仆，来到院中见到桃漾时心中才放松下来，桃漾瞧出几分他的神色，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nbsp;nbsp;nbsp;nbsp;庾子轩对她摇头：“没什么事，”他自马腹旁的兜袋里取出一只食盒来：“给你带的吃食，怕路上耽搁太久就凉了，所以——比较急。”

nbsp;nbsp;nbsp;nbsp;桃漾对他莞尔，此时日光已出，洒下来暖烘烘的，坐在树下和庾子轩用了些吃食。

nbsp;nbsp;nbsp;nbsp;桃漾拿出一只绣了‘鹰’的香囊递给庾子轩：“这几日绣了许多香囊，这个是给你的。”庾子轩自她手中接过，垂眸瞧了瞧，笑道：“是你亲手绣了么？”

nbsp;nbsp;nbsp;nbsp;桃漾对他‘嗯了声。

nbsp;nbsp;nbsp;nbsp;庾子轩当即就挂在了腰间。

nbsp;nbsp;nbsp;nbsp;他在桃漾这里坐了一会儿，回到他的院中后，对雪松吩咐：“继续留意着淮阳谢氏那边的动静。”

nbsp;nbsp;nbsp;nbsp;雪松应是。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出了上元节，正月十九这日，庾子轩正在坞堡中处理事务，身边人前来回禀：“郎君，桓四郎君来了。”庾子轩闻言先是一喜，随后神色沉下去。

nbsp;nbsp;nbsp;nbsp;再道：“把他请去水榭，我一会儿便到。”

nbsp;nbsp;nbsp;nbsp;庾子轩来到水榭时，水榭内不止桓恒，还有一位女郎，是桓恒的九妹妹桓雅，见了面后互相见礼，庾子轩见桓雅手中抱着个汤婆子，不禁笑道：“九妹妹这是冷么？”

nbsp;nbsp;nbsp;nbsp;桓恒与庾子轩道：“我们来颍川的路上，有人设暖棚给汤婆子，她瞧见上面的花样喜欢，就随手要了一个。”庾子轩纳了闷：“谁家在路上给人送汤婆子？”

nbsp;nbsp;nbsp;nbsp;桓恒神色变了变，淡声道：“谢怀砚。”

nbsp;nbsp;nbsp;nbsp;庾子轩闻言手中杯盏捏紧，随后岔开话说起别的事来，桓恒的心思却不在这里，把他九妹妹支开，问庾子轩：“他这般做，可是桃漾出了什么事？”

nbsp;nbsp;nbsp;nbsp;庾子轩：“……这和桃漾有什么关系，是你想多了。”庾子轩给桓恒添了茶，再道：“听闻你母亲已为你和荀氏女郎定了亲，你该操心好自己的事。”

nbsp;nbsp;nbsp;nbsp;桓恒神色落寞笑了笑：“我只是想帮她。”

nbsp;nbsp;nbsp;nbsp;庾子轩看了看桓恒，没有言语，只垂眸饮茶。

nbsp;nbsp;nbsp;nbsp;往日里桓恒来了坞堡，庾子轩总是要留他住上几日的，这回难得的没有留他，桓恒和桓雅一同离开，庾子轩则回了他的院中。

nbsp;nbsp;nbsp;nbsp;年关之后，天气逐渐变暖了些，坞堡里的人都开始忙着播种，桃漾和陈月漪的两亩四四方方的田地就在她们院子的后面，桃漾打算种上一半的庄稼，再种上一半的花草。

nbsp;nbsp;nbsp;nbsp;她和陈月漪午后就出了院子，在田地里规划一番，与她们田地相挨着的还有两户人家，一户是一位母亲带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还有一户是一位阿婆。

nbsp;nbsp;nbsp;nbsp;阿婆年迈，早已是耳聋。

nbsp;nbsp;nbsp;nbsp;那位母亲则是哑，说不了话。

nbsp;nbsp;nbsp;nbsp;只有那个小女孩跑去田地里和桃漾她们玩了许久，还带着桃漾去看她们家的冬作物。

nbsp;nbsp;nbsp;nbsp;酉时的时候，桃漾和陈月漪往院中回，庾子轩早已坐在她们院中的桌前等着，桃漾走进前院时，抬眸间先看到的却不是庾子轩，而是站在院门前的桓恒。

nbsp;nbsp;nbsp;nbsp;他怔怔的看着她，哑声道：“桃漾妹妹。”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出了正月后，谢怀砚第一次踏进鹿鸣山。

nbsp;nbsp;nbsp;nbsp;他长身玉立，站在一片不见日光依旧堆积着雪堆的位置，眸光深邃的望着，在想，是不是扒开这片雪，她就在其中，亦或是，她早就被掩埋在了某个雪堆之下。

nbsp;nbsp;nbsp;nbsp;官府的人寻不见。

nbsp;nbsp;nbsp;nbsp;谢氏的人在各州府也未再寻到过她的身影。

nbsp;nbsp;nbsp;nbsp;不住店么？

nbsp;nbsp;nbsp;nbsp;不需要银子么？

nbsp;nbsp;nbsp;nbsp;若还活着，怎会连一点痕迹都无。

nbsp;nbsp;nbsp;nbsp;自青州那两具尸首后，再没了踪迹，他已命人将青州翻了个底朝天，到底去了哪儿？

nbsp;nbsp;nbsp;nbsp;夜里，谢怀砚歇在碧月阁，依旧如之前的数日一般，被折磨人的梦境所困，天光还未亮时，他自榻上起身，冷白指节落在太阳穴片刻，抬手摔碎了榻边那只琉玉盏。

nbsp;nbsp;nbsp;nbsp;他口中一字一句道：“青州——”

nbsp;nbsp;nbsp;nbsp;“若不在青州，那便是颍川——”他呵笑一声，他倒是忘了还有个庾子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