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谢姑姑道:“你说的是,回头我问问瑾知,也劳烦你若得了空,去问问穆言,但别告诉他我知道这事。”
“诶,好。”谢姑姑答应下来。
下午秦夫人就将程瑾知叫了过来,问她与秦谏的情况。
程瑾知回答:“有劳姑母挂念,我与表哥一切都好。”
“可我听闻他最近都在书房里过夜。”
“是因最近公务烦恼,常忙到很晚,怕扰了我睡眠。”
秦夫人长出了声气,明了侄女是油盐不进,不准备和她说实情了。
她只好挑明:“可有人在他房里看见了和离书,你知道吗?”
听到这几个字,程瑾知却也只是平静地看过来一眼,随后垂眸,沉默半晌,回道:“那大约是我哪里做的让他不满吧。”
秦夫人觉得她这根本就不是不知道的样子,她很知道。
于是严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都在想着和离了,你竟也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准备坐以待毙?”
程瑾知如今只觉得疲惫,不只是秦谏那里,连姑母这里都懒得应付,此刻便回道:“他本就不喜欢我,不喜欢这桩婚事,我强行嫁过来,他想和离也是正常的。”
“什么正常?哪里正常?无论秦家和程家,都不可以闹出和离的事!”秦夫人原先想着要心平气和,但心里一急,嗓音不免又提高了。
程瑾知上前轻抚她的背,问:“那母亲会同意吗?”
“自然不会同意,别说我,他父亲和他祖父一个都不会同意!”秦夫人立刻道。
“那母亲又何必着急?”程瑾知回到一旁凳子上,抬眼看她:“不必母亲出手,祖父就不会同意,除非他能说动祖父,真有那一日,到时再说吧。”
秦夫人静静看着侄女,不知为何,觉得侄女的模样很让人担心。
她问:“那你怎么想?他原来还好的,连库房钥匙都交给了你,突然这样,总有个原由。”
程瑾知缓缓道:“他想对我好就对我好,想不理睬就不理睬,这就是原由,兴许他就是一开始觉得我新鲜,现在看腻了而已,哪里那么多原由?”
其实她大约能猜到,兴许自她从许昌回来,他就得到了那盒信,所以才有之后种种。
可她觉得很累,懒得去和他纠缠。
“哪能这样说,你是正房娘子,可不是外面什么莺莺燕燕!”秦夫人看出来了,侄女根本不想去找原因、去修复关系,竟是一副反正离不了,就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不像新婚,倒像做了十年八年怨偶似的!
如
何能这样,眼下两人连孩子都没有!
程瑾知不说话,她教育道:“你这样不思进取就不对,他倒无所谓,他外面还有一个,你呢?不管别的,你总得先有个一男半女,这也有几个月了,你有动静吗?”
程瑾知低头道:“恕侄女无能,月信刚过。”
秦夫人叹声:“你看,你又怎能这样颓丧?现在倒不急,等翻了年,就算我不说也会有人开始催你了。”
程瑾知默不作声。
秦夫人道:“你同我一样,也是执拗性子,做不来谄媚讨好之事,但实话说,你表哥同你姑父性格不同,你姑父性子强一些是能降得住的,他会听你的,你表哥却不同,与他硬碰硬只能你吃亏,如此,你就须以软的来,你哄一哄他,他才愿意听你的。”
程瑾知仍是沉默。
秦夫人自认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见她这样,急了,问:“你怎么说?怎么好似就我在急,你是一点都不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