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日头高升,人马都有些累了,旁边正好见茶棚,程瑾知便让队伍停下来歇息,喝口水喂马草。
她在马车上待了半天,也颠得厉害,就戴了帷帽,从马车上下来。
秦禹也从后面马车上跳下,看看远处,又看看茶棚,眉眼间明显的轻松惬意。
到茶棚寻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秦禹问:“嫂嫂去过许昌吗?我只知曹操迎献帝至许都,虽与京城不远,却从去过。”
程瑾知回道:“你都没过去,我就更没去过了。”
秦禹喝了一口茶,赞道:“没想到这茶棚简陋,茶却好喝。”
程瑾知笑了笑:“这只是普通的毛尖,你觉得好喝是因它是茶棚的茶,你没喝过。”
秦禹问:“嫂嫂喝过?”
程瑾知叹声:“我自然也没有。我是没办法,你有机会倒是可以多出去走走。”
“母亲不让,要我专心读书……”秦禹落寞道,“大哥就不同,他以前就算是读书也常和同窗出去,身边随便带两个人就去什么泰山,黄山,庐山,或是西湖,白帝城,祖父
也管不了他。”
他说这话,脸上不无向往。
程瑾知回道:“下次他再出去,你主动和他说,让他带上你。”
秦禹摇头:“还是算了,看见大哥我会紧张。”
两人正聊着,又有一行人过来,其中一人高声大气,说道:“店家,来三碗茶。”
另一人道:“店家,你这有斗笠卖么?今日太阳大,可晒死我了。”
听见这声音,程瑾知与秦禹两人同时看过去。
说话那人一身窄袖圆领袍,身量明显比另两人矮小,细皮嫩肉,像个娇贵的小公子。
但程瑾知和秦禹都认了出来,这是姚望男。
秦禹大为吃惊,一动不动盯着这边的姚望男,而姚望男则看着店家,没注意这边,听店家说没斗笠。
程瑾知叫来秦禹身边的小书僮,和他轻声吩咐几句,那小书僮疑惑地往前边去,随后同姚望男道:“公子,我家主人有斗笠可以让给你。”
姚望男连忙道:“真的,那可太好了!”
书僮接着道:“我家主人说,一两银子。”
姚望男吃了一惊:“一个斗笠,外面才卖十文,你家要卖一两?”
她一反问,书僮倒有些磕巴起来,“我,我家主人说的。”
“我去与你家主人亲自说。”姚望男往这边来,见到一个戴帷帽的女子,还有一个……
那人从桌边起身:“见过姚姑娘。”
姚望男再次大惊,这不是瑾知她表弟,秦家那个二公子吗?
那这位女子是?
程瑾知抬起头,将帷帽撩起来,看着她道:“所谓物以稀为贵,这荒路上哪有斗笠卖,姚姑娘家大业大,还舍不得一两银子?”
姚望男又惊又喜:“竟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程瑾知回答:“许昌有位远房表姐过世,我与禹弟去送殡。”
“可是郑家?”姚望男立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