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是沉下心来篆刻这枚印章。
钱葫芦说得全无道理,手头忙起来并没有让他清空思绪,反倒让他转牛角尖般地想个不停。
李重焌想不通为什么今夜会让他如此心烦意乱。
也许明白一点,是因为他有些在意甄华漪。
李重焌手指一顿,刻刀在玉石上画出一道多余的痕迹。
他想了想,慢慢将这痕迹刮掉。
这种在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他对小娘子们避而远之,唯独在甄华漪这里是例外,五年前是因为她的身份,五年后,是因为她没脸没皮地缠上来。
她对他示了好,种种行动都远远过了界,一面心中有他,一面毫无芥蒂地去讨好皇兄。
这让他如何不在意。
些微的在意算不得什么,这很正常。
梅园里揭露那个叫玉盘儿的宫女,是因为甄华漪有求在先,并且他目下无尘,急公好义。
除夕那夜,他去赌坊赌了一夜,是因为晋王府冷寂。
他这样一条条地解释,自己都信服了,可是目光却忽然落在自己光秃秃的拇指上,那日之后,他不再佩戴扳指。
他用手帮她纾解,是因为她身中奇毒,不得已而为之,这也很正常。
还有那些亲吻和拥抱……
李重焌手指一用力,刻刀在石料上划出一声尖锐的声响,他的手指很快挂了彩。
李重焌将手里的石料和刻刀通通砸到了地上。
这根本不正常。
他猛地起身,风风火火推开门。
“殿下,这深夜里您是要去哪儿啊?”
钱葫芦头皮一紧,虽殿下是皇帝的亲兄弟,但若是在夜里宫中随意走动,明日怕是不好交代了。
鹅毛大雪中,李重焌的氅衣被寒风吹开,他顾不得什么,直走进了浓重的夜色中。
钱葫芦眼睁睁看着,咬了牙跺了脚疾步跟了上去。
“殿下!殿下!”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
钱葫芦定睛一看,是张得福,钱葫芦掰着张得福的肩让他转了个方向:“在那儿呢,瞎叫唤什么。”
大雪天又一片漆黑,认人的确困难。
张得福忙折回去跟上李重焌:“殿下!立政殿那里出事儿了!有宫人告发甄才人……私通。”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