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连他愧了多年的兄长,也要来索他的命了。
他怒急攻心,还未来得及去见她,便中毒昏迷。
是当年西域圣子为他解蛊时,就在他身体里种下的毒。
他强撑着在昏迷前召来帝师。
“苏惟就算有叛心,如今不得不用。”
这两年云苏两家在朝中势如水火,换了别人,他昏迷将死,一定会被云相抓住把柄将她处置。
他赌苏惟会为他的妹妹求一条好路。
他留下两道圣旨,自此陷入昏迷,一连数日。
这却是他最后未曾算到的棋,苏惟跟着他大哥叛了。
至此,一切如覆水难收。
他在弥留之际杀了云缈,得知云相早在她出宫之地设下陷阱,他将她喊来,本来命了暗卫送她去安全的地方,她不信他,后来自然也没按他的计划走。
重生后,他面对着她,想起弥留前毫不犹豫的转身,还是想,她想跟着苏惟走吧,所以才那般气他,直到苏母去世,她眼中满是悲恸与对苏惟的警惕,他才彻底反应过来。
他的皎皎,原来也是苏家的弃子。
苏皎骤然弓起身子,喉咙涩得厉害。
她疑心他对云缈情深,变心而冷落她与苏家,他疑她站在苏家的身侧,从来没想过她会选他。
他们之间,年少结发做夫妻,竟也走到两相疑的地步。
“蛊毒的事一命抵一命,凝露丸……留了一颗我还与你,谢宴……放我走吧。”
她阖上眼。
从前的事闹到这般地步,已说不出是谁的对错。
“我不想再呆在这了。”
谢宴红着眼。
“连我也不要吗?
我知道错了,便是给我个弥补的机会……”
他将头埋在她脖颈,苏皎感受到几分湿痕。
“可在这宫中……我太累了。”
她脱力一般,伸手去推他。
谢宴抱得更紧。
“皎皎。”
“你已是太子,谢鹤死了,云家倒台,没了我,你不必再对苏惟手下留情,别如前世一般太喜杀戮,你会是大昭朝最好的皇帝。”
“那你呢?”
“我去哪都好。”
他怎么能这样放她走呢?她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谢宴一言不发,将她抱起。
一步步顺着暗道往回走。
他将她放回东宫的床榻上,手一扬,身后的宫门关闭。
他半跪在苏皎榻前。
“皎皎——”
“你囚禁我?”
她看着紧紧关上的宫门,这是东宫而非皇子府,皇宫的高门一旦关上,这暗道被他填平,她再也不会有能出去的一天了。
“不是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