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他再次,斩钉截铁地答复了她。
可依旧是不久后的十月,云相府大喜,帝后亲临,她在府中,见到一个和他相似四五分的孩子。
他当着众人的面认下,同时下了云氏女入宫为妃的圣旨。
云家兄弟本也是参科举入仕,按着规矩入翰林院,可因贵妃,谢宴便允了他们世袭的爵位,云家一时炙手可热。
她再问,他便不肯再说了。
从那些欢笑到天翻地覆,甚至不到半年。
她想不明白,却不得不明白了。
不肯说便是答案,他毕竟是帝王。
苏皎自此不再问,也再不踏足乾清宫与御书房,足不出户地呆在和鸣殿。
外面传来他对那皇子如何好,贵妃如何春风得意的时候,她只想。
幸好,幸好当时他给她留了一个地方,这小小的和鸣殿,是她的家。
也幸好,她还没对他剖白心意说到了喜欢那种程度,不必在此时自取其辱。
除却再不来往,他对和鸣殿的赏赐与待遇分毫不差,甚至苏惟在御前炙手可热,他重用了云苏两家人。
十二月冬猎,苏惟失足坠下雪山,侍卫遍寻而不得,谢宴在山中待了两日,堂堂帝王丢了半条命,将苏惟捡了回来。
她在奄奄一息的苏惟面前哭的泣不成声,她娘已经死了,如今世上仅存的亲人里,哥哥是她最不能失去的。
谢宴张皇榜,找天下名医,硬生生将苏惟救了回来。
回水凝露丸之外,他们苏家又欠了谢宴一条命。
父兄得重用,她已是皇后,除却曾经想要却并未得到的爱以外,谢宴给了苏家绝无仅有的恩情。
苏惟被救回来的时候,她想。
再没什么了。
人的一生不是只有情爱。
从此,她甘心留在和鸣殿,再不郁郁寡欢,而是想着法子过好她的日子。
也许一辈子就在这深宫了呢。
甚至直到父兄反叛,云缈带人入宫即刻要拿下她,满屋冰冷的刀剑下,也是他的臣子带来了圣旨,又保住了她一命。
重生后,她出不去深宫,前世两年多在和鸣殿的日子已经让她养成了绝不自怨自艾的性子,既然短时间离不开,就想办法让自己过的更好。
第二世,他却将两颗凝露丸又都留给了她。
处置云家,揭穿苏惟,许多前世她以为的似乎都不是真相,可如今看来,谢宴前世也似乎早就知道——
他知道云缈不是他的女人,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儿子,知道云家有异心……可她问起,他还是只字不提。
君心难测,她当时怕问的太过,毕竟曾经允下的承诺都不作数,帝王心说变就变,若是因为惹了帝王生气而降罪苏家,那绝对不是她想要的后果。
起初的惶恐,煎熬,一日日的难捱,在这个梦里又全部席卷到身上,那些被她刻意去忘记的,此时全部卷土重来,骇得她一惊,骤然从梦中惊醒。
冷汗浸湿了后背,也惊醒了谢宴。
“怎么了?”
恍惚对视,她张口欲问,却想起这并不是少帝。
可今生呢?
她还要留在宫中,过前世惶惶不安,那些并不喜欢的日子吗?
她和少帝起初的感情,无话不谈,比如今的谢宴可好的多。
“咳咳……咳咳咳……”
她忽然低头捂住心口咳嗽起来。
“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