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余光,瞥见下方地面那一场血色的屠杀。
数不清的修士在倒下,他们不过是前来观战的无辜弟子,却沦为了这些魔兵魔将的刀下亡魂!
魔门功法奇诡,抽筋拔骨,枭首剖腹,手段之残忍,令人耳不忍听,目不忍睹。
若说灵元之死,慕道瑛尚且能留给自己说服解释的余地,可下方这些普通的游剑阁弟子又何其无辜!
慕道瑛终于感受到一股锥心之痛!一颗心渐渐被失望填满,下沉。
他微微合眼,眉间掠过一点难以掩饰的惊怒。
“你跟魔门!”
原来如此。
既如此,那一切便都解释通了。
她跟魔门原来早已暗通款曲,从一开始她求取“春简”,参加春台问道,便是为了博取仙盟信任,以待今日!
倘若当真如此,那宿雾城中,灵元身死,她到底又主动参与几分?
刘巧娥怒道:“便如你所见!”
她目光不偏不倚,如钉子般直勾勾射入慕道瑛的心肺,惊起一阵痛不欲生。
她从未见过慕道瑛如此冰冷急怒的神色,直到这时,他清润的眼里这才荡过一抹清楚的痛恨。
自从决定做出这一切起,刘巧娥便已做好了跟他分道扬镳的准备。
她目光向下,瞥见男人苍白枯瘦指尖,因为隐忍而鼓起一道道的青筋。
她有些好笑,唇角露出个讥嘲的弧度,“我说过,下次见面,用‘逢春’杀我。”
慕道瑛的呼吸都仿佛冻住了。
她明知道,他不舍,他如何狠心对她动手?
可刘巧娥并不给他优柔寡断的时间。
“若你不杀我,便是我杀你!”
刹那间,莲花飞出,刘巧娥的身形被包裹在莲瓣之间,箭射而出。
慕道瑛咳出一口血沫,匆匆举剑应对,可刘巧娥却只是虚晃一招。
鼻尖掠过女人乌黑盈香的发,擦肩而过的刹那间,刘巧娥五指曲张,朝山河剑抓去。
慕道瑛脸色大变,提剑去拦。
怎奈刘巧娥根基强他无数,动作更快一步,已稳稳将山河剑纳入掌心。
慕道瑛见状,只能改变作战方式,剑光漫天,交织成网,拦她去路。
“慕道长就这么舍不得我走?”她目含讥讽,百般调笑激怒。
他抿紧了唇,面色冷冰冰的,不言不语,愈发显出几分冷沉的愤怒。剑出如风,足点如雨,剑光如水银泻地,连绵不绝。
二人在足踏铁索,三言两语之间,便已交手百招。
刘巧娥稍稍有些意外,慕道瑛竟能在她手下坚持走过这么多招。
明明两个月前,他还是那副根基破损,柔弱不堪的模样。
两人打着打着,便顺着铁索,跃上了附近那为今日春台问道修建的百尺高楼-
罗那吉这次派出的魔将,其修为并不亚于三大家宗门长老,天上,地下,法宝往来,宝光交织,战况胶着成一团。
有人挺身而出,有人逃之夭夭。
这时,终于有几个幸运儿杀出了重围,跃上了楼顶驰援。
但还未施展动作,便被刘巧娥毫不留情,一一打落。
她早年得圣君功法残页,合欢功法阴阳并行,运转无碍。
常人山河剑到手,通常受制于那冰寒煞气,可她丹田内息与山河剑一脉相契,甫一入手,略略适应,便可自由指挥,如臂指使。
如今她手握山河剑,傲视群雄,场中谁人又能奈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