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呢,我好久没跟她说话了……”
收完衣服,姜悯抽空看了眼手机。
在家这几天,她基本不怎么看手机,偶尔回复一下消息,大多时候都陪着母亲探亲访友,打打麻将。
没有新的消息。
她莫名想起了除夕夜的前一天,看的那一场烟花,于是打开相册,她当时啊,有截两张图。
明丽烟花里,林绪青也笑。
“还挺好看,”姜悯盯着照片,又自言自语一句。
没良心的东西,过年了,连一条拜年短信都没发给她。
“阿悯,你出来下。”
“怎么了妈?”
姜悯走到客厅,见母亲握着手机,满脸怒意。她问:“宁家怎么说?”
裴如仪冷笑一声:“我说要跟小柔讲话,他支支吾吾,问了半天才说,因为小柔过年回来说要退婚,他们直接把她关起来了!手机都收了!”
姜悯皱眉:“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
裴如仪气坏了:“我们去宁家看看小柔。”
姜悯点头:“走吧。”
她一贯知道宁家的长辈顽固不化,但似乎,事情比她想象中还要棘手。
车快到宁家时,姜悯叮嘱了几句。
“妈,等会见到宁爷爷,您控制点脾气。”
“我知道,你放心。但是原则性问题,我不会退让,”裴如仪看向窗外,语气轻了些,“要是知兰还在,看见小柔这么可怜,也不知会有多伤心。”
宁柔的母亲宁知兰,是宁家收养的孤女。宁家养她长大,供她读书,最后长辈让她嫁给家里最不成器的儿子,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裴家和宁家是多年来的世交,裴如仪和宁知兰年岁相仿,一起读了小学和中学。等到上大学那一年,裴如仪满心期待着她们一起去外地上学,没想到等来的是宁知兰要出嫁的消息。
后来,宁知兰一向柔弱,身体不好,流产许多次,明明比裴如仪早结婚那么多年,却晚她几年才生下宁柔。
再后来……宁知兰因车祸去世。
宁柔从小温和柔弱,像极了她的母亲。
裴如仪看着她,有时像看到了年少时的宁知兰,揪着她的衣角,跟着她去上学,因此也难免有些移情,她对姜悯一向严厉,对宁柔反而百般宠溺。
姜悯劝了母亲两句,但也并不抱有希望。
宁家老屋在城郊,小两层的别墅,环境极好。
院子的铁门关着,看起来今天没有客人过来。
姜悯提着礼盒,跟长辈们问过新年好才问:“宁柔呢,好久没见她了,我跟她说说话。”
客人这么提了,宁爷爷也不好拒绝:“在她房间里,你去看看她吧。”
站在宁柔的房间门口,姜悯深呼吸,敲门:“宁柔,是我。”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间里也没开灯,窗帘也拉着。宁柔的脸颊苍白,满是泪痕:“阿悯姐姐……”
“不哭了,”姜悯温声安抚她两句,“我来陪你说说话。”
“嗯……好。”
姜悯陪了宁柔一下午。
宁柔在哭,哭到伤心处抱着她,说她已经跟家里提过退婚,爷爷勃然大怒,说她别以为读书工作了就有本事了,再闹就打断她的腿。
姜悯由着她抱着自己,克制着想要推开她的冲动。
她一贯不喜欢跟人有任何肢体接触。
她看着宁柔的眼泪,不知该劝慰什么。
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示弱只对在乎你的人有用,对于不在乎你的人,哭得越凶,对方越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