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挂坠上的,应该是他和她的大头贴。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也拍过,还有……
江远丞点亮屏幕,望着聊天框离,那一张他拥着她的照片。他会拥有更多,更多,更多的和她的照片与记忆。
无论陆京择如何挣扎,他主动成为失败的一方,退出战斗。最终,即便他回来,她的心中也不再会有任何地位。
江远丞如此确信,也的确做到了。
陆京择似乎在为自己的退场做好所有的准备,他将他们来往的一切都视若无物,他仍在她面前扮演着合格的男友,他也仍在既定的最后一刻进行挽留。
第二次再见面,他大势已去。
结果早已注定。
江远丞凝视着她,她却越过他,凝望着阳台下,那个带着一身血离开的背影。她像是有些难过,眉眼垂着,咬着唇。
她道:“他……是不是很严重,他会怎么样?”
江远丞垂下眼,握住她的腰部,可耳边有些热。
好几秒,他道:“他没事,不严重。”
他并没有做更过分的事,仅仅是要一只手,也仅仅是将刀刃插进去。如果他做得更过分,他完全可以挑断经络,亦或者从脉络下手,亦或者真的从肩膀处下刀。
温之皎的手抓住他的手臂,眼睛红红的,“嗯,真的吗?”
她这会儿换了面孔,不像方才那样,一脸好麻烦好讨厌围着他转来转去的样子了,而是一个单纯无辜,富有同情心的路人似的。
江远丞觉得有些好笑,手摸了下她的脸颊。
他道:“如果不是呢?”
温之皎很困扰似的,“那我可能会难受几天,感觉自己做了坏事。”
江远丞肯定道:“他没事。”
温之皎立刻笑逐颜开,仰着头,亲了一下他。下一秒,他的灰色眼睛便瞪大了些,血色从耳边一路蔓延到脸上。
他的唇动了下,没能说出话来。
他们出去玩了很多次,但最过分的举动,也不过是牵手与拥抱。明明都在越轨的边缘了,可他们,谁都没有踏出那一步。
这样如羽毛轻似的吻,也未曾有。
一瞬间,江远丞脑中飙出了许多语言,却唯独找不到嘴。
温之皎见状,立刻笑起来,指着他,“你怎么又变得不擅长说中文了?你是不是——”
江远丞的耳朵红着,却仍然一低头,带着点羞恼,却又带着点认真的吻了下去。他的吻生涩至极,身体也僵着,手也僵着,唯有心脏却插上了翅膀,要飞出去似的。
那个夜晚,他们吻了很久,吻得彼此都气喘吁吁,耳朵发红。
硕大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之上,一片清辉洒落。
江远丞想,他要她,没办法离开他。
转学办得很快,她对于陌生的环境有些畏缩,却又充满了好奇。她脑子里装了太多怪异的想法,那些想法最终都像圣诞信似的飘到他身上,他仔细阅读,又将所有她要的都轻轻装入袜子里送到她手上。
可给予出的东西,换回来的是不安。
他敏锐地察觉到,即便他将她如珍宝一般藏了又藏,可仍阻挡不住裴野那不自知的接近,顾也的好奇,还有谢观鹤那若有似无的观察。除此之外,她的那些同学,也让他有些烦躁。
温之皎处在不自知的忧郁当中,她安静而又充满警惕地观察四周,唯有回到江家时,她才展露出那种近乎张扬的肆意,不自觉的依赖来。
这样的依赖,令江远丞生出一种懵懂的渴求。
他希望,她就这样活在他的羽翼下,也只对他如此。
每当她提及到不知怎么和同学相处时,那渴求便清晰一分,于是他吞下了那些和她有关的秘密。
当她表现出,不想上学时。
那渴求终于价码成为庞然大物。
温之皎没有再上学,他也申请了家教,起初,那是一段愉快得如童话一样的生活。她在庄园里尽情探索,她身边的女佣们也宛若她的朋友,让她享受着缺失的友情生活,他分享她的一切喜怒哀乐,每日听她讲谁今天跟谁吵架,谁今天一口气翻了十个跟头,那个家教今天讲课讲一半跟女朋友打电话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