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憨笑两声,为他了解自己羞涩又高兴。
“你坐稳些,咱们快去快回。”梁安说着回头笑道,一下变了脸色勒住缰绳。
“你不舒服?”梁安慌了,见赵宴时惯常红润的嘴唇都失血一样难看,让他方寸大乱。
“哪有的事。”赵宴时睁大眼摇头,扶住他胳膊劝道:“好得很,别担心,你若实在放心不下,待你去查看我在车上等你就是。”
“说些什么胡话?”梁安急了,反握住他胳膊气道:“你是不是没睡好?怪不得那么早已去叫我,我蠢笨如猪半点没想到这些!”
这话一说出口,赵宴时拧眉斥道:“你才是说什么胡话?好好的人平白骂自己做么?”
梁安咬牙闭了嘴,又怕说了什么惹他不悦,又憋着一堆话想问他哪里不好,最后猛扯缰绳改了方向,又朝原方向去。
“靖之。”赵宴时语气无奈。
“什么时候还去关心那些乱七八糟的烂事?几个乌龟王八死了,还能要紧的过你?!”梁安甩鞭,也气自己又没照顾好人。
他憋一口气,鼓着脸片刻又偏头扭捏道:“你快乖些坐好,到了营帐前启程你且进车躺着,我亲自驾车不颠着你,再到城里找个大夫给你瞧瞧。”
“你这人……”
赵宴时说了一半没再说下去,轻轻拍过梁安肩膀,低声说道:“听你的行了?”
梁安松一口气,总算又笑道:“旁的不听倒也无妨,你身体有碍是天大的事,什么也要紧不过你,别说傻话。”
赵宴时笑笑,重新坐回马车里,闭上眼睛养神,唇角的笑缓缓落下去。
他是累了,就借梁安的好心歇息片刻。
想起那三个死人又想起昨日碰上的不悦。
【嘿!这怂包小杂碎——】
【我,我……我是杂碎,我是——】
几个杂碎,有什么去看看的必要,脏了他眼睛。
“宵行?”
外面传来轻声试探的声音,令眼皮掀起又露出那双冷清的眼睛,他无波澜瞧着面前的车帘晃动,没有应声。
想必是睡了。
梁安轻轻拽住马绳,放缓了速度,松一口气。
他果然累了。
这时候路上空无一人,梁安远眺,太阳东升,天马上将大亮。
春风不燥,晨起绵长,吹散睡了一宿的沉重,昏昏沉沉的脑子也随之越发清醒痛快,梁安舒服得眯起一只眼睛,翘起一条腿在车上,靠在车框上姿态轻松拽住缰绳,他禁不住咧开嘴笑,隔着车帘往车里瞧了一眼。
还能睡下就好。
“驾——”
等他醒来,又是阳光明媚的好天。